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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风剑,重造地界

胡借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以中日两国为原型,以不祥之剑为主线。主角十六岁,开场时是一个山贼之子。成了孤儿后,开始拜师学武。后来卷入一场纠纷中,被带往了扶桑界。谁知一场地震的降临,将这里的帝都震得粉碎。随着权利真空期的出现,为了获得统治权,这里一场又一场的权谋与纷争开始上演。身处其中的他始慢慢成长,在乱世中纵横捭阖、步步经营,逐各击破对手……

主角:南宫野,雪无白   更新:2023-03-26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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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宫野,雪无白的其他类型小说《破风剑,重造地界》,由网络作家“胡借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中日两国为原型,以不祥之剑为主线。主角十六岁,开场时是一个山贼之子。成了孤儿后,开始拜师学武。后来卷入一场纠纷中,被带往了扶桑界。谁知一场地震的降临,将这里的帝都震得粉碎。随着权利真空期的出现,为了获得统治权,这里一场又一场的权谋与纷争开始上演。身处其中的他始慢慢成长,在乱世中纵横捭阖、步步经营,逐各击破对手……

《破风剑,重造地界》精彩片段

诗 曰:

千杯饮尽披风雪,踏入江湖岁月殃。

大漠沙狂流日景,江南水静映春光。

刀声烈烈英雄痛,剑气萧萧玉女伤。

半曲琴箫思夜色,提壶跨马鬓成霜。

扶桑界,传说有一柄“天之从云”剑。后来,“倭建命”将其改名为“草薙剑”。

神州界,明神宗万历五年。湖广行省武昌府,嘉鱼县:

风从东南来,一树桃花开。

此风,似乎要带走点什么,或肯罢休。

一朵、两朵、三朵……

桃花,飘飘落落……

一马一男人,朝桃树而来。

“吁!”

马停桃树下,桃花映双眸中。

下马近树前,男人若有所思。

片刻后,沉吟道:

“十年了,桃花依旧笑春风,我却是如何度过的?”

“十年了,谁能解我之痛!”

唏嘘完,捋了捋桃枝,转身上马。

“驾!”……“驾!”…

男人消失于飞尘中……

时值二月,日影平铺,蝶飞鸟唱。

青苗历历,绿树离离。

荒郊缀野花,流水绕人家。

两座荒坟凸起,一个男人跪泣:

“爹,妈,儿回来给二老磕头来了。”

一下,两下,三下,男人磕起了头。

“自从上山学剑,已十年未曾祭拜过二老。”

男人再次哭了……

这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去体会,但都能明白!

“十年来,儿无不在念叨着,为二老报仇。长恨学艺未成,不敢轻易寻仇。如今,终于学有所成,天下间已无多少对手。”

男人缓缓起身,抽出剑,斩向坟旁新长的野草。

须臾间,野草斩除殆尽。

接着,抓起几抔土,添在坟头上。

随后,又跪了下来:

“爹,妈,儿要走了,要去找南宫破报仇了。希望二老莫牵挂,儿以后会常来祭拜。”

说罢,男人再次磕了三下头。

祭拜完,站起身来,提剑跨马,扬尘而去……

此人是谁?且听我道来:

原来此人姓李名傲云,十五年前,一伙山贼洗劫村庄,杀了其父母。亏得他那时在嘉鱼县城,给一个打铁的当下手,才侥幸逃过一劫。

可惜他死去的双亲,再也无法活过来。此番回来,便是为了祭拜并寻仇。

那棵桃树,是他往昔去县城,每次路过时都会看到的。十年后的今天,再次路过,见它灿烂如往昔,一时睹物思情,才吐出了开头那番话。

一个时辰后,眼前一座山。

此处怎番景致?但见:

野草侵道,云树相抱,鸟啼鸦叫。

奇峰天上峭,满目绿崔嵬。

石径连山绕,不知路几回。

当然,李傲云是没有闲心闻风赏景的。

仇恨,屏蔽了眼前的一切……

此时的他,眼里只有那二字:

“报仇!”

怒人怒马,朝山上曲折进发……

“驾!驾!驾!”

片刻后,已到山腰,路旁有几具狼藉的尸体。

李傲云不作多想,只往山贼老巢奔去。早日血刃仇人,替双亲复仇。仅此而已!

“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

“吁!”李傲云停下了马,辨别叫声的方位。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位,他扫视了一遍,不远处有人正在打斗。眼前有些树木,遮住了视线,看不大清。

于是,他重新起动了马,朝着打斗的方位而去。总算能看清了:原来一伙人在前方厮杀,有人因受伤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有人已经死了。

“吁!”李傲云停下了马。

厮杀正酣的这伙人,被突然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众人纷纷望向他。

看着前方这个不速之客,每个人都是一脸问号,于是嚷嚷起来:

“你这厮是哪来的?竟敢来鬼窟窿?!”

“你这厮定是找死来了。”

“这家伙是林赖子请来的帮凶吧?”

“不,按我说,是南宫破请来的才对!”

“你他妈休要放屁!我们大寨主哪里需要帮手!”

“你他妈才放屁,哪来的什么大寨主?二当家的现在才是寨主!”

……

这伙山贼,你一句,我一句,吵骂着。仿佛不曾有李傲云的出现。

“南宫破现在何处?”李傲云大喝道。

“你他妈谁呀,要找大寨主做甚?”

“你个狗娘养滴,现在没大寨主了,只有二寨主!”

“你他妈才狗娘养滴,老子杀了你。”

吵着吵着,这伙山贼又厮杀起来,根本不管李傲云。

既是如此,李傲云只得撇下眼前的一切,策马往前走。

这伙山贼见他骑着马过来,举起刀便砍。

李傲云迅速抽出剑,刷!刷!刷!

眼前的山贼如多米洛骨牌般,个挨个的倒下。

此时的他,头也不回,继续曲折前进!

一路有山贼在厮杀,有山贼朝他砍,全都被他一一杀翻……

弯弯曲曲,兜兜转转,李傲云上到了山顶。

眼前几座简单的房屋,屋前尸体狼藉,地上淌着红色血水。

一伙山贼正围着两个人,一老一小。老的约莫五十来岁,小的约莫十来岁。

“南宫破老儿,今天你死定了,大寨主这个位置,以后由老子来坐。哈……哈……。”

“林赖子,你个狗日滴,亏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却这般狼心狗肺,要杀我全家!我日你祖宗!”

“南宫破”,一听到这三个字,李傲云眼里直冒火。大喝道:“南宫破狗贼,终于寻到你了!”

这喊声,震耳发聩。眼前之人,齐刷刷的转头看了过来。所有人都不明就里的望着他,包括南宫破。

“你是何人?找老子做甚?”南宫破以为他是林赖子的帮凶,于是气汹汹的问道。

“林赖子,狗日滴,想不到你勾结外人,你丑不丑!”南宫破接着骂道。

“老子根本不认得这厮,谁他妈勾结外人就不得好死!”林赖子生气的说道。接着,又对着李傲云喊到:

“你他妈哪来的?跑鬼窟窿来做啥?”

“我来找南宫破和你这厮报仇,其他人不想死就滚一边去!”说着,李傲云便下马提剑,朝二人走去。

众山贼一看这家伙并非善类,纷纷举刀朝他围来。

“好家伙,敢独闯这鬼窟窿,看来你是嫌命长了。兄弟们,一并结果这厮!”林赖子喊道。

听到寨主发话,众山贼将李傲云围在中间,纷纷挥刀砍来。

李傲云见势,舞剑便杀。

这伙小山贼哪里是对手,只几剑,便都倒翻了。林赖子眼见大不妙,拔腿便跑。

李傲云纵身一跃,林赖子尚未张口,便一剑封了喉。

南宫破那双惊恐的眼睛里,看出此人剑术高超,自己全然不是对手。只是,他已受了伤,想跑也无力跑。护住怀里的小孩,是他此时唯一能做的。

于是,一老一小,紧紧抱在了一起。

李傲云提着剑,朝南宫破走去,剑指其头,喝道:

“南宫破,十五年前,你将李家村洗劫一空,杀我父母,今天便是来取你狗命,替双亲报仇。我乃李傲云,须叫你死得明白!”

“我死有余辜,干了许多得伤天害理之事,也遭了应得的报应。我一家已被林赖子杀尽了,只剩得我父子二人。即便你不来,我也是必死无疑,只是祸不及妻儿,求你网开一面,放了犬子。他不过十一岁,不曾做过任何害人的勾当。”南宫破憋着怨气,慢慢说道。

李傲云看了看他怀中小孩,小孩也瞪着稚嫩的眼睛看着他。

“休再废话,拿命来吧!”李傲云怒道。

南宫破颤抖道:“不需你动手,我,我自己来。我死后若能消除你心中怨恨,留犬子一条贱命,便是死也瞑目了。”

接着,他平静的对儿子说道:“你以后不要对别人有任何仇恨,爹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你以后要好好做人,切莫为非作歹。切记爹的话,莫要仇恨,做个好人!”

说完,南宫破推开怀中的儿子,抓起刀只往脖子上一抹,一道鲜血欻的流了出来。很快,便一命呜呼。

“爹!爹!”小孩趴在南宫破身上哭喊起来。

李傲云见南宫破已死,仇恨瞬间消失。看着哭泣的小孩,不禁有了恻隐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南宫野。”小孩哭道。

“你愿意与我一同下山吗?如果留在此地,其他山贼便会杀了你。”

“我爹娘,还有哥哥,都死了,我成了孤儿,如果你带我下山,我便与你同去。”

“你可恨我不?”

“我爹死前告诫我,不要有任何仇恨。我听爹的,所以我不恨你。”

十一岁的南宫野,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吓了。父亲的遗言,仍环绕耳边。

年幼且无依无靠的他,此时也许真的不恨李傲云吧。

“好吧,我带你一同下山吧。”

说完,李傲云牵过马,抱上南宫野,一同朝山下跨马而去……

毕竟李傲云带着南宫野将何去何从,且看下回分解。


书接前文。李傲云带了南宫野,跨了快马,顺着盘山石径而下。

一路挥剑杀山贼,一路飞奔向山下,一路飞尘扬土。众山贼哪里追得上,只得眼睁睁、傻呆呆地望着二人而去。

这伙小山贼既没了寨主,也没了厮杀的目的,只得作鸟兽散,各奔东西,各找出路。

这都是些群演,无需细表,只是给各位看客们稍作交代,还是继续表主角。

下了山,离了鬼窟窿,卸了仇恨包袱的李傲云,终于释放了心中十年的怨气。

真是:闻花花香,看天天美。

此时,天色近晚,二人还须一路往前……

路上怎番景致?但见:

怒马嘶鸣,曛日斜照。

一个昏鸦唧啾,几点归鸟乱窜。

草漫无边碧晚天,风煦有意皱春池。

农夫荷锄,低头向村回。

一路上,李傲云并未回老家,那里早已杂草芜没。此时,二人已困顿,只得前去嘉鱼县城打尖住店。

那棵桃树又出现在了眼前,依旧笑春风。此时的李傲云,已无来时那许多的感触,只在马上默默看了几眼,便继续往前……

颠簸一番后,二人进了嘉鱼县城。

此时城内华灯初上,一片灯火通明。

路人纷纷,红男绿女,高矮胖瘦,好生热闹。酒肆、赌坊、青楼、客舍,各门店招牌夺人眼球。

看得出,此处是一座有些繁华的县城。

二人相了客栈,要了客房,又吩咐掌柜备些酒菜。

店掌柜笑嘻嘻张罗着,并吩咐伙计帮忙拴马。

无多时,酒菜齐备,一顿风卷残云后,找店小二要了热水,早早洗了睡。

累了一天的李傲云,倒床便睡着了。

南宫野才死了家人,难以入眠,只得尽量让自己闭眼。

闲话少絮。次日,客栈外已天光,街市开始热闹起来,说话的,叫卖的……

李傲云醒来,叫了南宫野,与掌柜通报一声后,取了马,离了客栈,继续上路……

“我们要去哪?”南宫野问道。

“去无锋山。去学剑的地方,找我师傅。”李傲云道。

路上几天,且行且歇,来到了黄州。那无锋山,便在这黄州境内。

于是,二人一路快马,抵达了无锋山。

眼前怎番景致?但见:

延绵不尽,横亘无边。

虽不峻峭,却有气势。

似巨龙蜿蜒,如猛虎盘踞。

确是一座好山,又见:

野果离离,山林葱葱。

花明草碧,树耸竹修。

一水清清看不尽,百鸟喈喈叫不停。

瀑布直落,飞溅点点银珠。

骄阳当照,射出条条金带。

扫视完四周环境,南宫野跟随李傲云,朝山上而去。

山上,一间竹屋,坐北朝南。

屋内,一个苍头,闭目盘坐。

“师傅,弟子回来了。”李傲云禀道。

“嗯,与谁一起而来?”苍头闭目问道。

“是弟子此番下山结识的朋友。”

“哦?都进来吧。”

李傲云领着南宫野,进了屋内,跪在师傅面前。

苍头缓缓睁眼,道:

“嗯,是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尊上,小子叫南宫野。”南宫野答道。

“嗯,你们起来吧。”苍头道。

“谢师傅。”

“谢尊上。”

二人一前一后边谢道、边起身。

同时,苍头也起了身。

南宫野眨了眨眼,望向面前的这位长者。

但见:

虽有苍苍鹤发,犹是皎皎脸面。

衣为皂袍,眼如双炬。

身形消瘦而轻盈,四肢修长而灵敏。

俨然一副仙风道骨,凡间神仙。

“此番下山寻仇半个月,你带个娃来山上做甚?”苍头问道。

“实不相瞒,这娃便是杀我父母的仇人之子……”

李傲云便将如何寻仇、如何救人,前前后后详述了一遍。

苍头听罢,点了点头。

李傲云又道:“望师傅方便则个,一并收了他。”

“请尊上收留小子,便是再造天地、重生父母。”南宫野连忙又跪下,抢说道。

“这娃很是机灵啦,嘴也乖巧。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以后你就留下吧。老夫收你做个闭门弟子。拜师之礼且免罢了,今后你二人便以师兄弟相称。”苍头道。

“谢谢师傅。”南宫野磕头谢道。

“好了,起来吧。以后跟着为师潜心学艺,切不可懈怠,知道吗?”苍头道。

“弟子明白!谨遵师傅教诲。”南宫野起身道。

各位看官可能要问了,这苍头谁何?

莫急,且听我道来:

原来这苍头,已居山中多年,外界无人知其来历。下山与人对弈时,自称‘无锋翁’,其它便不多说。旁人嫌麻烦,便省称‘吴翁’。时间一长,苍头便习惯了,从此自称‘吴翁’。

“傲云,你去收拾个房间,给师弟以后作卧室用。”吴翁吩咐道。

“弟子遵命。”

说罢,李傲云便开始动身收拾房间、准备睡床等。

“你曾习过武吗?”吴翁问南宫野。

“母亲曾教过弟子一些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却是未曾习武。”南宫野答道。

“嗯。你念首诗听听。”吴翁道。

“是,师傅。”接着,南宫野念到:

“《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好,好,不错。你可知这首诗好在哪吗?”吴翁问道。

“弟子不知。娘只是教我如何读,却不曾教我如何好。”南宫野面带疑惑道。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孔夫子说,这首诗好就好在,既不过分彰显喜悦,也不过分彰显哀伤。喜悦与哀伤都恰到好处,读完此诗不亢奋也不失落,合乎中庸。此诗放在《诗经》首位,便是告诫我们,夫妻和睦是第一。只有夫妻和睦,家才会幸福。以后你便能明白此中道理了。”吴翁道。

“多谢师傅教导。请问师傅,何为‘中庸’?”南宫野道。

“程子曰‘不偏谓之中,不易谓之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故所谓‘中庸’便是,不偏离人的心性,不改变人的行为。心性要合乎正道,行为要合乎正理。不偏离正道,不改变正理,便是合乎中庸之道。你可明白了?”吴翁道。

“弟子受教了。弟子将来要做个合乎中庸之人。”南宫野坚定道。

“嗯,孺子可教,是个可造之材。明日起,为师传授你文章武艺、琴棋书画。”吴翁面露笑容道。

南宫野连忙跪下,称谢不已,磕头如捣蒜。

这几日,一切变化来得太快,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他已弄不清悲与喜的界在哪。本来在鬼窟窿长大的他,如果没有发生突变,或许将来会子承父业吧。

可能有看官会问了,一个山贼的老婆怎的懂得这四书五经、诗词歌赋?

原来南宫破一次打劫,抢了一个富贾之女做压寨夫人。女子姓董,名婉儿,董父给她请了私教,尤是董氏自幼便能看书认字。唉,身为富贾家,却沦为山贼妇,有时候苍天就是爱与凡人开玩笑。

闲话少絮。一个月后,南宫野学会了些基本功:扎马、简单套路、简单口诀。还开始学习诸子百家、琴棋书画。

这一日,吴翁见他在读书,便问道:“阿野,你可知道人为何要学文?”

南宫野道:“大儒张载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弟子觉得,这便是读书目的。”

吴翁听罢,点头道:“好,回答的不错。我们学文,便是要传承古圣贤思想,给后世做表率。那你知道人为何要学武吗?”

南宫野摇头道:“弟子不知。”

吴翁听后,便拿树枝在地上写了个“武”字,问道:“你可知道此字是何意吗?”

南宫野道:“弟子知道。昔日,楚庄王曰‘夫武,定武戢兵,故止戈为武’。所以‘武’字,便是平息战争,使天下安定。”

吴翁听后,大喜,道:“善哉!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智慧。我们学武,便是要以武止乱,使苍生不受动乱之苦。《老子》云‘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便是告诫我们,因武斗而用兵器,只会两败俱伤,即便不得已而用之,也须点到为止,赢了切不可自鸣得意。你记住了吗?”

南宫野道:“弟子记住了。”

吴翁对这个闭门小弟子十分满意,一点就通,一学就会。文章棋艺,同样记性极好。

两个弟子在他心中,南宫野比李傲云悟性要好,学问更胜李傲云。尤是愈发器重南宫野,若加雕琢可成美玉。

毕竟李傲云不曾多读书,身为农家子,十二岁便被父母送去县城学打铁。后虽上山跟着师傅学了不少,但天赋有限。

尔后,李傲云负责教小师弟基本功,吴翁则教小弟子学问。师徒分工有差,义务无别。

心细的看官可能有了疑问,李傲云既是学打铁的,怎的会来这无锋山,跟那吴翁学剑术?

诸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那年遭家变后,总角的李傲云便只想着报双亲之仇,天天的也没个心思打铁。老板见他心不在焉,做事不麻利,便轰他走了。从此李傲云边四处流浪,边伺机寻仇。

正是“无巧不成书,无花不结果”。

辗转几年,几年辗转,偶遇了下山买东西的吴翁。

吴翁见他时正被一酒肆店主骂,听人道因李傲云乞讨时,不慎撞翻了酒坛,乃遭骂。于是一时恻隐之心起,便帮其解围,赔了些钱给店主,李傲云哭着道声谢谢。

吴翁定睛一瞧,发觉这小子眼有神、骨清奇,是块练武的材料,自己正没个传人,却是收他做个徒也好。便问他是否愿上山学艺?李傲云一听,忙点头答应。

此后,便跟了吴翁学武习文,也就有了后面许多的故事。

毕竟师傅三人又会有怎样遭遇?且看下回分解。


月圆月缺,花开花落;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时光荏苒,一转眼五年过去了,南宫野已从稚嫩的孩童,长成了十六岁的小伙。身形变得挺拔修长了许多,容貌也变得更加俊美。明眸皓齿,粉面红唇,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武功也是进步神速,若非一流高手,休想赢他。

李傲云经过这五年的不断修炼,剑术又更高深了些。剑影迅疾无痕,剑气断树破石,二十米内一般人绝不敢靠近。

秋风料峭,桂香扬逸,大雁南飞。

这一日,吴翁依然在竹屋闭目打坐。李傲云和南宫野,依然在后山练习剑术。

吴翁打坐完,突然想下山转转,找地方喝点酒。顺便找找,能否与人对弈几局。

于是与徒弟们交代了几句,便戴上斗笠,下无锋山而去。

黄州城内,吴翁在集市上走着。集市不大,也不甚热闹,显得有些寥落。

秋风,带有丝丝凉意的吹着。几只小狗,对着吴翁叫唤着。

几匹快马不知从何处而来,驻在了一家酒馆门口。这几人下了马,走进了酒馆。

油铺、米店、布行开着门,正招呼着顾客。打铁的、卖唱的,正在为生计而忙着……

一路走来早已口渴,吴翁找了间茶铺歇脚喝茶。

茶铺很小,几张桌子,三三两两客人,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香味。

茶博士见有客人,赶紧招呼:

“客官,这边坐。想喝什么茶?”

“来一壶龙井。”

“好勒,您稍等。”

茶博士随意擦了擦桌面,安排吴翁坐下。

“茶来了,客官请慢用。”

“多谢茶博士。”

吴翁慢慢喝起了龙井,这龙井茶香郁味甘,提神解渴是再好不过了。

细细品尝,慢慢品味。觉得喝得差不多了,他便站起了身,留了铜钱,与茶博士交代了下,出了茶铺,沿街道而走。

走着走着,撞见几个人正从酒馆出来。

这几人,便是原先骑着马的那帮人。吴翁当时并未在意,且离的也有点远。

这次离的近了些,看清了那帮人的模样。

“是他们?!”

“想不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吴翁心里一紧,有意躲过了几人的眼睛。

“赶紧离开此处。”心里嘀咕着。

一路趱行,此时只希望能赶紧上无锋山回到小竹屋。

总算是回到了小竹屋。

吴翁并未有丝毫的放松,而是赶紧进到自己房内,拿着一把剑和一本书走了出来。

来到后山,看见两名弟子仍在这练着剑。

“傲云、阿野!你们过来。”吴翁叫唤道。

“是,师傅。”李傲云和南宫野异口同声道。

“你二人跟随为师已多年,傲云已在此十五年了,为师已无东西可教你了,你可以出师了。”

“阿野,你也上山有五年了,你悟性高,学的比别人快,为师也教了你不少。为师年事已高,算到自己不久将西游而去,你也出师吧。跟着师兄,一同下山吧。”

“师傅……”李傲云和南宫野异口同声的叫道。

二人心里都不知如何是好,想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得“师傅,师傅”的叫。

“不要再叫了,为师心意已决,你二人马上下山。我这里有一本《破风剑谱》,一把破风剑,送你二人。你们要参悟此中奥妙,好好保管此二物。”

说完,吴翁把破风剑交给了李傲云,将《破风剑谱》交给了南宫野。

“傲云,你资质不是太好,但能日复一日的刻苦研习,外面已没几人是你对手了,这把破风剑就交与你。此剑若运用得当,能使其杀伤力大增,所以你要记住,切莫轻易出鞘。”

“阿野,你悟性虽然高,但是研习日短,欲更进一步,还需多练习。为师将这本《破风剑谱》交与你,根据为师平日所教,再加上你的个人领悟,参破此中奥秘是可以的。”

吴翁交代完,接着催促道;

“为师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们走吧。”

“师傅,弟子下山后,一定会常来看您的。”李傲云道。

“师傅,您多保重!弟子也会常来看您的。”南宫野道。

“不用了,为师已说了,不久将西游而去。为师死后,你二人莫要上山拜祭。明白吗?”吴翁表情严肃道。

“师傅,为何将来不能拜祭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死子祭,纲常之道。怎能不让弟子祭拜呢?”李傲云哭道。

“是啊,师傅。是否弟子们做错了什么,有辱您老的声誉,所以才如此这般吗?如果是,弟子们改不行吗?”南宫野亦哭道。

“非也,非你二人有错。人死如灯灭,拜祭与否,对于死人来说,已无意义了。你们平日都尊师重道,为师欣慰得很。只要平日能好好孝敬尊长就够了,如果平日对尊长不养不尊,死后再浓重的祭拜礼又有何用。所以那些祭拜礼节,为师向来是不喜欢的。你们走吧,莫再多言,该说的为师都已说了。 ”吴翁说完,长叹一口气。

李傲云和南宫野面带哀色,不知为何师傅如同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要他们出师下山,还说出这许多玄乎的话来。

一想到突然要离开师傅,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无锋山,多少有些伤心、有些委屈、有些不解。

但师傅的话又不得不听。

于是,李傲云和南宫野只得带着破风剑与《破风剑谱》,拜辞师傅吴翁,离别无锋山,去往未知的江湖。

此时,吴翁似乎想起了什么,赶忙叫道:“你二人且住,为师最后还有几句话,你们要切记,听清楚,‘大剑无形,非剑无形,形在手、剑在心。随心所欲,无我无剑,剑即我、我即剑。 ’这几句话,以后情急之下需自己领悟。”

李傲云与南宫野回头道:“弟子已铭记于心。弟子要下山了,师傅保重!”

吴翁道:“你们下山去吧。”

听罢,李傲云与南宫野便朝山下而去。

看着弟子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吴翁心中也有些许感触。毕竟师徒三人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别说是两个人了,即便是两条狗或者两只猫,那也是有许多感情的。

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们不走不行。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早已闻到了棺材味,不能连累他们,陪着我一起死啊。

想到这,吴翁慨然而望向了天空。

天空依然云卷云舒,骄阳依旧光芒耀眼。

四周的一草一木还是那样,春华秋残、夏荣冬枯。

此时的风,似乎又凉了一些,吹得树叶唦唦响,时而还掉下来一些。

吴翁眼睛又投向了那小竹屋,这是自己当年一根竹子,一片竹篾亲手搭建好的。

春夏秋冬,暑尽寒来,它都在这儿为我避暑挡寒。

风打雨泡,雪堆霜压,它都在这儿为我遮风挡雨。

看着无锋山的一切,是如此的亲切。以前,对着眼中的这些景物,一天又一天,甚至有那么点忽视了它们的存在。

现在,在吴翁眼里,它们已与自己融为了一体。就如同自己的四肢七窍、五脏六腑、血肉毛发一般,没有了彼此。

感慨犹感慨,心酸复心酸。

繁华落尽总有时,死寂终究无尽处。

罢了,罢了。人不就这样吗?

生就意味着死,聚就意味着散。

得到就意味着失去,触动就意味着烦忧。

没人能长生不老,没人能风光一世。

一番睹物思情、感慨不已后,吴翁回到竹屋内,继续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毕竟吴翁最后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李傲云带着师弟南宫野,下了无锋山。

山下甚是僻静,但见:

秋满萧瑟处,荒野草木深。

一条小径通远方,山连天外云。

几个虫叫,几声鸟鸣,也无烟村也无人。

二人沿着山下小路,怀着不舍之情,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时不时的,还回头望一望。

半会功夫,已离那无锋山有了些距离。

此时,眼睛里出现了小孤村。稻田中,稀稀散散的几个农夫正在忙活。不远处便是长江,秋风轻拂,泛起微微涟漪,日光一照,甚是妩媚。

见到此景,李傲云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此番下山,你我当做一回英雄,如此才能体会滚滚江水淘洗的激昂。像那项羽、霍去病一般,即便短暂,却不失英雄豪迈。”

南宫野道:“师兄说得极好!此处乃当年苏东坡写《念奴娇•赤壁怀古》之地。‘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大江滚滚东去,能被称为‘英雄’的,没几人。能被称为‘千古人物’的,更没几人。男儿当扬名立万,否则,便只能泯于众人,无影无踪的消失于历史中。”

二人谈的兴致正浓时,眼前几个人骑着马,正朝这边跑来。

李傲云与南宫野不常下山,平时都是师傅吴翁下山比较多。所以,他们对眼前的景象说不上多熟悉。

那几匹马,已离自己越来越近。

两人便站在了路边,等他们过去。

迎面之时看清了这几人:

他们共五人,年纪约莫从三十多到五十多不等。每个人身上都是黑色衣服,面无表情,背后各自背有一把剑。

李傲云和南宫野,看着五人擦面而过。

他们却目不斜视,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兀自骑着马向前而去。

刹时间,五人的背影越来越小……

“师兄,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上无锋山,找咱们师傅去了?”南宫野问道。

“这帮人从未见过,看路线是往无锋山而去。他们为何要上无锋山呢?”李傲云面带疑惑道。

“这帮人面无表情,还背着剑上无锋山,看似非一般人。我二人不如转头回去,看个究竟哩。”南宫野道。

“不错,这帮人不像一般山野村夫。他们突然上山,必有目的。我二人赶紧回山上,看他们究竟是何人。”李傲云肯定道。

说着,师兄弟二人便调转头往山上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这骑着马的五人,上到了无锋山,找到了小竹屋。撞见那吴翁闭着眼,正兀自在屋内打坐。

“工藤一朗侍卫大人,您老还好吗?”

其中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人开口问道。

各位看官,现在知道了吧,原来这个自称‘吴翁’的苍头,真名叫‘工藤一郎’。

“多谢伊藤长青侍卫问候,老朽还好。劳烦有此一问。”工藤一郎道。

原来这位约莫五十多岁的人,叫伊藤长青。

“您三十年没回扶桑界了吧,怎的不回去看看呢?”伊藤长青道。

“老头子早已离开了扶桑界,退隐在此。扶桑界之事,已非我这山中老头之事了。诸位请回吧。”工藤一郎道。

“我等回去可以,可要带点东西走。另外,你不想知道,我们是如何找到你的吗?”伊藤长青道。

“老头子没你们要找的东西。”

说完,工藤一郎接着又问道:“你们如何找到此处的?”

“我等乃受扶桑界帝尊差遣,三十年来为了找你,跑遍了神州界、朝鲜界、暹罗界、安南界。今天,总算在这神州界发现了你的踪迹。”伊藤长青道。

“你们又是如何找到我这小竹屋的?”工藤一郎继续问道。

“你我同为扶桑界之人,何须多问。即便你躲在这神州界一万年,你身上所散发出的扶桑气也不会消失。方圆百米内,只要你曾出现过,扶桑界之人都能嗅到。”伊藤长青道

“为何你们此时才上这无锋山?而我又为何嗅不到你们身上的扶桑气?”工藤一郎连续问道。

“今日我等在黄州市集,便发现了你,为不引起神州界人的注意,所以才未立即找你,只是暗自查探了你所去往的路径。你已离开扶桑界多年,如今的扶桑忍者,会使用不同香草香料,伪装自身的气味,而你却不曾见闻过。”伊藤长青道。

“好吧。老头子已经搞不懂如今的扶桑界了,也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算白来了一趟,所以你们还是走吧。”工藤一郎道。

“破风剑和《破风剑谱》是我们扶桑界的至宝,当年老帝尊临终前,将此二宝交给你,而你却带着它们隐藏到了这里。此番我等务必要带你回去,见新帝尊。所以,今天你一定要与我等回扶桑界。”伊藤长青道。

“当年,我身为帝尊的一品带刀侍卫时,你们几个部下,竟伙同织田修罗那个狗贼,杀死帝尊,夺走帝尊之位。如非帝尊对我有所托咐,当年便为帝尊殉葬了。你们现在便是杀了我,我也决计不去见那狗贼织田修罗。”工藤一郎生气道。

“既是如此,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说着,五人便开始来围攻工藤一郎。

一时间,电光四射,电光所射之处,墙破地裂。

几种气流相互碰撞,如同两块铁板相互碰撞一般,砰哄作响。

双方从屋内打到屋外,一番激烈打斗后,各有所伤。

这工藤一郎虽厉害,但也招架不住五人的围攻。渐渐的,便开始处于劣势,越来越难以招架。

此时,从山下赶来的李傲云与南宫野,正撞见这一场打斗,二话不说,便冲了上来。

“住手!休要伤我师傅。”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话音未落,便已出现在了扶桑界一帮人面前。

李傲云挥舞破风剑,南宫野使出炫流功,一起加入了打斗中。

瞬间,场面更加的激烈。

李傲云使出一招“劈风无痕”,强大的剑气波冲向对方。

南宫野则使出一招“推星掌”,这掌所发出的气流如疾风般冲击对方。

扶桑界五人见状,赶忙一个闪避。

接着,纷纷拔出剑,朝李傲云与南宫野使去。

彼此都未曾见过对方的武功,只得边闪避,边找破绽还击。

慢慢的,彼此开始熟悉了对方的招式套路。

打斗变得异常激烈,电光石火间,周围树木山石损毁一片。

李傲云与南宫野,渐渐开始招架不住。

毕竟二人所学的,只是经过工藤一郎修改后的扶桑界武功,威力自然是不及正宗扶桑界武功。

很快师兄弟二人便处于下风,被扶桑界五人围在了中间。

各位看官可能要问,工藤一郎为何要将扶桑界武功修改后,再传授给弟子?为何不将扶桑界的武功,原原本本的传授给二人呢?

原来工藤一郎知道扶桑界武功杀伤力太狠,怕他们练成后杀伤过大,有违武德。且如果此功将来流行于江湖,将会多出太多的亡魂野鬼。

若如此,对神州界将是灾难。

所以便将其改良,使其可制敌、可伤人,而杀伤力则小了许多。

闲话少絮。扶桑界的伊藤长青见李傲云手中所使的正是破风剑,便逼他将破风剑与《破风剑谱》一并交出,李傲云自是不从。

好在他们并不知晓,这《破风剑谱》此时在南宫野身上。

南宫野此刻弄明了对方的来意,只得暗自庆幸。

“如果你不交出剑与剑谱来,我就先杀了你们师傅。”

说完,伊藤长青便拉来了工藤一郎,一个手掌高高扬起,作劈打之状。

“你们休要管我,休听他们的话。为师本是扶桑界之人,真名乃‘工藤一郎’。一切与你们无关,往后你们要多加保重,为师现在自行了断!”

说完,工藤一郎便自断筋脉而死。

“师傅……”

李傲云和南宫野一并痛哭起来,四注泪水如雨点般滴落地上。

这些年来,他们无父无母、无家可归,一直与师傅吴翁生活在一块。

师傅传授他们武艺与学问,使他们一天天成长进步。如此亲密的关系,早就如父如子一般,早就如同家人一般。

此时此刻,师傅惨死于眼前,失去至亲的伤痛,又一次发生在了二人身上。怎能不痛苦流涕?怎能不伤痛欲绝?

“赶紧交出破风剑和《破风剑谱》,便放你们下山去。否则,送你们去见工藤一郎!”伊藤长青大声怒道。

“你们要杀便杀。破风剑在我手中,剑谱却是没有。”李傲云轻蔑地说道。

“好,我杀了你,先拿回破风剑。再找你旁边这小子,要回《破风剑谱》!”

伊藤长青说着,举剑便要杀李傲云。

李傲云闭上了眼睛,伸长了脖子。这意思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眼见扶桑界之人要杀李傲云,南宫野大喊到:“住手!我知道《破风剑谱》,放了我师兄,我把它交给你们。”

“剑谱在哪?快交出来。只要你能交出来,我决计放了你二人。”伊藤长青道。

南宫野用食指,指着自己的头道:“在我这里。”

接着,又道:“只要放了我师兄,我便将它们全背给你们听。”

伊藤长青怒道:“放屁!你拿我们当傻子?赶紧交出《破风剑谱》。”

南宫野与伊藤长青,一人一句的互喷着。

南宫野见扶桑界之人,不信自己编的瞎话。于是,便随口背了几句:

“玄天空无气,遨游乘风力。

如何借此风,七窍皆禁闭。

腔腹一橐龠,任气游此中。

橐龠乎龟缩,气柱涌上冲。”

背完这几句,南宫野便停了下来,问道:“你们现在信了吧?”

心想:“反正这几句,只是师傅平日传授的口诀,念与他们听也无妨。万一能骗过他们呢?”

想到此处,南宫野不禁有点佩服起自己来……

毕竟几人如何去那扶桑界?且看下回分解。


扶桑界五人没有谁曾看过《破风剑谱》,听完南宫野背的口诀,一个个都一愣一愣的,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如果信他,没有佐证。

如果不信他,万一他是真的呢?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不被人笑话,其中一人便抢着出了个主意:

“不杀你们可以,不过你们要与我一同去扶桑界,见我们的帝尊。”

李傲云和南宫野现在如笼中困兽,已经半点不由己,除了接受还是接受,完全没有抗议的权利。

伊藤长青道:“对,杀你们如同杀死两只蚂蚁。只是我们有命在身,须将你二人带去向帝尊复命。”

说完,五人便押解着李傲云与南宫野上了马,下无锋山而去。

几人骑马穿州过县,乘舟渡江济河,往扶桑界路径进发。

兜兜转转,转转兜兜。

十多天后,来到东海之滨。

几人找渔民买了艘大船,备了些干粮水果,东渡而去。

在那东海之上漂泊了十余天后,伊藤长青等人押着李傲云与南宫野,总算到达了扶桑长崎。

扶桑界。

这是一个不同于神州界的国家,如何不同?

且听我道来:

此国人口不多,国土逼仄。国民崇尚武士道精神,好勇斗狠,未沐教化。因此习武成风,人人多少会点武功。

正是: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女人奔放,衣着大胆,常袒胸露乳,身材娇小而性感。

尤其盛产黄金、白银、美物。

满满的财富与激情。若是个风流浪子,此处可是个极好的归宿。

“总算回到扶桑界了。”

“是啊,神州界那鬼地方,吃的不习惯,玩的也不行。去一趟和发配边疆没什么两样。”

“嘿嘿,你小子是憋坏了吧?几天不见女人,就牢骚不断。”

“去你娘的屁话。你不也一样吗?神州界那个青楼女子,不也让你还魂牵梦绕吗?呵呵呵”

这五人返回扶桑界后,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调侃着。

李傲云和南宫野第一次来到扶桑界,发现此处有着与神州界不太一样的建筑,街市好生繁华,行人的穿着打扮也有所不同。

二人怀着忐忑的心,睁大了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师兄,原来这便是扶桑界?为何此处是如此的怪异?”南宫野疑惑的问着。

“咱们初来此地,一切都须谨慎小心。”李傲云压低了声音说道。

“嗯。”

南宫野便不再说什么,和李傲云一起跟着扶桑界五人,去到最终不知该去哪的地方。

一行七人在繁华的街市中走着,个个饥肠辘辘,肚子早已咕咕作响,便相了家酒馆填填肚子。

“几位老板里边请,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店主笑问道

伊藤长青道:“我等要七份招牌套餐,酒免了。”

“好勒。几位老板请稍坐,套餐马上就到。”店主说完,便开始张罗。

几人拣了张长案,分两边席地而坐。

李傲云与南宫野,一时无法习惯席地而坐。但既已到了扶桑界,只得入乡随俗。

不多时,七份套餐罗列眼前。每份都如此:几块烤牛肉、一些生蔬菜、一碗汤、几个饭团。

扶桑界五人如饕餮般,鼓胀两腮、摆动双手、伸出五爪,抓着吃了起来。

看着面前没炒没煮过的菜,李傲云和南宫野显得有些不敢相信。但肚子饿的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试着抓了往嘴里送。

一顿风卷残云后,七人如充了气的球一般圆鼓鼓,顿时精神抖擞,能量满满。

“老板,多少钱?”

“一共十银。”

“给。”

其中一人结了账后,七人便走出了酒馆。

此时天色渐暗,街市变得灯火通明起来,路上开始纷纷嚷嚷。

女人们一个个穿着性感、妆扮妖娆的闲逛着。

男人们穿着短衣长裤,说说笑笑的散着步。

身着长袍大袖的李傲云与南宫野,走在街市上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怪异。

这一点,从路上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中,便能很清楚的感受到。

“帅哥,晚上需要人陪吗?”

“老板,要不要一起快乐一下?”

街边几个妖艳的女子叫喊着。

十六岁的南宫野看到这些性感妖艳的女人,顿时血脉喷张,开始心跳加快脸发热。

他想看又不敢直视,不看又忍不住,只得偷偷用斜视的眼光瞟着。

毕竟正值青春期的他,一直在山上长大,从来没有见过女人除了脸部和手部外,其它地方露出来的肉。

此番初来扶桑界,在大街上猛然见到这许多衣裳不整的女人,难免会触动他青春躁动的心,以致小鹿乱撞而无法控制。

李傲云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早已非青春年少之人,但已三十岁的他并不曾碰过女人。

十三岁便父母惨死,接着开始流浪,十五岁跟着师傅吴翁上山学武。直至现在,也无机会认识一个半个女人,更别提尝女人味了。所以,此前并未曾想过男女之事。

三十岁的爷们,还能练‘童子功’,怎一个‘苦’子了得!

“大哥,咱们找个姑娘乐乐吧?”

扶桑界的五人之中,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说道。

“丰臣次郎,你小子又精虫上脑了?现在咱们还有正事。等正事忙完了,你再出来爱怎么玩都行,但现在不行。”伊藤长青笑着说道。

“是啊,帝尊还在极游宫等着我等回去复命。你啊,可别耽误正事。”另一个四十多的人插话道。

丰臣次郎没趣的皱了皱眉,不再答话。

“现在天已黑了,我等先寻个地方休息一夜,明天再赶路吧。”那位四十多岁的人又道。

一行七人来到了一间客店前:

“就住这间吧。”

说着,七人便进了客店内。

“几位住店吗?”店员问道。

“客房还多吗?给我等准备四间客房。”

“有的,这便给诸位安排。”

“好,共要多少钱?”

“一百银。”

“给。”

“多谢老板。这便安排人带诸位去。”

办理完住宿费后,店员领着七人来到了房间。

“只这几间便是了。几位是否还有其它吩咐?若没有,我便先走了。”店员说道。

伊藤长青道:“没了。多谢。”

店员走后,伊藤长青便对其他几人说道:

“夜里三人在自己房间睡,留两人看管从神州界带来的人。轮流看,轮流休息。”

接着,又吩咐道:

“上半夜小川龟、丰臣次郎你二人先看管,下班夜桥本弄平、阿部无血你二人再看管。”

“是,大哥。”

四人一起回答道。

分工完,几人便去了各自的房间。

李傲云和南宫野被安排在一个房间内,由小川龟和丰臣次郎先看管着。

“你二人切莫想着如何逃脱,此处已是扶桑界,不同你那神州界。即便能逃,也无法回到你那神州界。”小川龟道。

“你二人若安分点,大家都舒服点。若不安分,就休怪我不人道。”小川龟补充道。

听到此话,李傲云和南宫野并没作理会,兀自躺倒了床上。

小川龟与丰臣次郎,各自找了把椅子靠墙壁坐着。

夜静了,本已身心疲惫的李傲云与南宫野,却是难以入睡。

许多的画面,开始在二人脑海浮现:

被迫来到这扶桑界,以后该如何回神州界?

明天会是什么样?

今后该怎么办?

他们所说的帝尊是谁?

那个极游宫会不会是自己生命的终点?

今晚的夜为何如此之长?

只这一月的光景,如何要发生这许多变故?

如果师傅没死,现在仍在无锋山该多好?

师傅吴翁自断筋脉时的眼神、动作……

无锋山上的小竹屋、花草树木……

李傲云和南宫野,都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操着同样的心。

下半夜,桥本弄平也和阿部无血换走了小川龟与田中次郎,开始由他们二人看管。

李傲云和南宫野任凭如何想,也想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想着想着,便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毕竟帝尊将如何处置二人?且看下回分解。


“起来赶路了。”

“听见没。”

门外的人叫着。

迷迷糊糊的李傲云和南宫野,被这两声叫唤声给叫了起来。

桥本弄平和阿部无血下半夜只眯了眯,精神都不太好,耷拉着脸,催道:

“赶快上路,别磨磨蹭蹭。”

一行七人出了客店,草草吃了点东西,便往极游宫赶去。

这极游宫在那京都城内,那京都城乃是扶桑界的帝都。

几天的行程,总算到了京都城。

好一座帝都城,端的热闹繁华。

正是:

楼宇鳞次栉比;商铺挨户连家,

游人鱼贯而行;招牌珠串而挂。

柳巷青楼隔路望,商行酒肆对门开。

朱门大户篁竹院,小富之家壁粉白。

一行人沿着道路,穿街过巷、转角拐弯,到达了极游宫。

好一座极游宫,正是:

丹墀青壁,丹墀云画上天阙;青壁龙雕围路寝。

金瓦玉堂,金瓦炳明映日光,玉堂岌嶪争风景。

雕楹润磶,绣栭云楣。

琐窗画扉,累闬重轩。

望宫室而仰止兮,钟麟龙而森严。

开朱唇而慨慷兮,愿止宿而久远。

极游宫外,两排守门护卫悬剑握戟,分左右而站。

伊藤长青上前道:“诸位,劳烦打开宫门,我等要赶着向帝尊天圣复命。”

接着,伊藤长青掏出令牌,领头的护卫接过去看了看,便吩咐属下开了宫门。

七人进到那极游宫内,由大内总管引领,来到了一座大殿前。抬眼望去,门匾上金闪闪的写着“天基殿”。

此殿好生雄伟,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望之生畏。

“大内一品带刀侍卫伊藤长青大人觐见帝尊天圣!”

走廊里持戟站岗的女侍卫们,一声接一声的传达着。

原来这扶桑界女多男少,“牝鸡司晨”在这是常事,所以诸位看官切莫惊讶。

如何这般说?且看:

内务管事、宫廷侍卫,皆为粉黛。

牢房狱卒、衙门捕快,都是蛾眉。

若我大天朝如此,则內无怨女,外无旷夫矣。(๑>؂<๑)

“天圣口谕,传伊藤长青大人觐见。”

无几,女侍卫们再次传唤道。

在女内官的引领下,七人进了天基殿。

李傲云和南宫野抬起头,只见丹墀御台上,端坐着一个男人:

此人约莫六十来岁,鬓角微霜,两条倒八眉直入鬓角。眼放寒光,鼻直嘴阔,有一股说不出的龙颜虎威。

伊藤长青拉着李傲云与南宫野一同跪拜道:

“臣伊藤长青参见帝尊天圣。天圣万古!”

“诸位此番奉令行事,久游他乡,甚是辛苦。都请起吧。”帝尊道。

“谢帝尊天圣!”

众人站起了身。

李傲云和南宫野两个乡下人,第一次进帝宫,站在这处处彰显奢华的天基殿内,二人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那两个是何人,怎是如此打扮?”帝尊问道。

“启禀天圣,此番远行,蒙天圣宏福,终于找到了破风剑与《破风剑谱》,便是此二人窃走了宝物,臣特带他们前来听候天圣发落。”伊藤长青道。

“你二人乃何处人士,是如何得到此二宝?给孤说来听听。”帝尊略带疑惑的问道。

“我二人乃是神州界之人,自小跟着师傅在无锋山习武……”

李傲云便把前前后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全都给帝尊述说了一遍。

“既是如此,尔等本非我扶桑界之人,也无需久留此处。只要你二人交出《破风剑谱》来,便可速放尔等返回神州界。”

帝尊听完后,认真的说道。

“师傅不曾将《破风剑谱》交与我们,只是将其中一些口诀传授于我,天圣若有心放我们返回,我们必当感激不尽。”南宫野回答。

“既是如此,孤只得先将尔等幽禁之,等写出了《破风剑谱》所有口诀,再做行事。”

“伊藤长青,先将此二人看管起来,你负责此事。你们都退下吧”帝尊分别说到。

“臣遵命。臣告退。”

伊藤长青押着李傲云与南宫野出了天基殿,来到京都城一处牢城内,安排了一间小牢室,将二人幽禁于内,吩咐了十多名女狱卒看管。

李傲云和南宫野被幽禁于这小牢室内,虽没了自由,倒也落得个清净。每日除了例行检查,被迫默写口诀外,余下的时间便一起研究《破风剑谱》。

南宫野喜欢读些经史子集,师傅吴翁平时也传授些剑谱中的口诀,并一些练习技法,兼有强于常人的悟性,所以这二人研究起来也无甚难度。

每日,女狱卒一干人轮替着给二人送些食物。虽谈不上可口,但也能饔飧不愁。

日居月诸,便是一月光景过去了。

与世隔绝般的在这牢城内生活了月余,看管的女狱卒们一来二去,也渐渐和二人熟悉了起来。

此女多男少之国,便有那阴侵阳之象。

且说这群女狱卒每日与两个男人打交道,愈发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这南宫野长得丹唇粉面、俊美挺拔。

那李傲云生得堂堂一表、凛凛一躯。

这样两个风流人物儿,如鬼魅摄人魄,似狐妖勾人魂。怎的不叫这帮女狱卒个个如饥似渴、人人丢魂落魄?

几个狱卒开始按耐不住,无尽的春心荡漾,便想打李傲云和南宫野的主意。于是,趁着送饭的时间,对他二人挑眉弄眼、嗲声嗲气,故意制造一些肌肤接触的动作。

这天,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狱卒提着食物进来了。她将食物放在了桌上,眼带媚丝的说道:

“两位公子在这吃得还习惯吗?奴家叫舞影飞,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跟奴家讲,可别委屈了自己。”

“这位姐姐客气了,既是囚牢之人,但求能果脯而已,安敢有奢望之求?”南宫野一本正经道。

“呦,小郎君说话文绉绉的,声音真好听,模样也俊俏。姐姐喜欢得紧呐。”舞影飞嘻嘻道。

南宫野一听这话,脸上如被火烤一般的烫,一时竟语塞。

也难怪,十六岁的小伙子,从没和女人相处过,被比自己大的姐姐这样一逗,害羞的搭不上话也是合情合理。

南宫野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姐……姐姐。”

一旁的李傲云看在眼里,也不知如何帮忙化解,只得低头兀自吃饭。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情场高手。

舞影飞一只手搭在南宫野肩上,翘着嘴角道:

“来,姐姐喂你吃饼。”

南宫野脸更是胀得通红,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内心里嘀咕着:“第一次被女人的手触碰,原来是这种感觉。这感觉,好奇怪啊。”

情乱意动的他,只得以低头吃饼化解心中的羞涩。

见南宫野害羞不说话,舞影飞便“呵呵”的笑了。看着南宫野通红的脸,如同桃花最旺盛时的颜色一般,春心更加的前荡后漾。

如果旁边不是有李傲云在,恨不得将他扑倒则个。

“还是个害羞的小处男呢,别紧张,姐姐不会吃了你。姐姐这儿喜欢看小郎君吃饼,看着你一口一口吃完了,姐姐再走。”舞影飞色咪咪的笑道。

南宫野一脸羞涩的看了看旁边的李傲云,那意思是“赶紧说两句,帮忙解解围啊。”

李傲云自是心知肚明,奈何他也嘴巴笨拙,不善于油腔滑调,只得说了句:

“姑娘,我已经吃饱了,下次麻烦你还给我们送来。”

舞影飞知道这是逐客令,继续在这撩汉只会自讨没趣,只得悻悻然去了。

“现在的男人是怎么了,老娘就不信有不吃腥的猫。”舞影飞边锁门边说道。

外面的几个女狱卒听到她这么一说,纷纷笑了起来。

“哟。怎么,你这荡妇饥渴成这样了?”

“不要急,慢慢来,这男人只有你对他软磨几次,哪有不倒在石榴裙下的理。”

“哈哈,对,对的很。老娘不急。”

几个女狱卒在外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开心……

毕竟舞影飞与南宫野会有何遭遇?且看下回分解。


诗 曰:

燕子双飞二月天,桃花映日引蜂钻。

蛾眉剪水檀郎笑,眼有波光面有嫣。

话说,舞影飞自前番调戏那南宫野后,是夜夜丢魂,天天落魄,每每见他都不免春心荡漾,可惜苦无机会。

那南宫野自被舞影飞摸后,也是常幻想男欢女爱之事,少男情怀如江堤决了道口,泛滥不可收拾。

正是:

“花蕊引来蜜蜂钻,雀窝招来鸠鸟住”。

少年再端正也禁不住成熟女人的撩拨,便渐渐对她有了说不出的感觉。

不知是老天有意,还是自然巧合。

这一日,李傲云与南宫野,正在牢室内习读《破风剑谱》,突然一阵剧烈摇晃,两人如浪中小舟般站立不稳。

霎时间,天崩地坼,屋倒墙倾。二人尚未弄清个所以,便被一堆瓦砾埋在了下面。

地震。

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把整个京都城摇成了满目疮痍,把这个牢城震成了残垣断壁。

各位看官可能觉得太扯了,怎么那么巧发生大地震?作者要说的是,这扶桑界处于地震带上,所以地震在此国常常发生,只是强度大小有所不同。

在外看守的女狱卒,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好在地震只有几分钟时间。

待到天地平和之时,她们冲入废墟内,刨出了李傲云与南宫野。拍了拍二人脸上的齑粉,二人乃微微睁开眼睛。

舞影飞跪在一旁问道:“你们没事?”

李傲云用微弱的视线扫了一下周围,气息虚弱的说道:

“没……没事。谢谢各位,救了我们。”

舞影飞道:“须先把你二人扶到干净些的地方,再慢慢修养。”说时,眼睛还瞟了瞟南宫野。

李傲云虚弱道:“有劳诸位了。”

说完,她们搀扶着二人,往被震碎了的牢城外走去。无几,来到了京都城郊外,便将李傲云与南宫野放于草地上,舞影飞在一旁看护。其她人则开始提壶打水、追兔抓鸟、挖菜摘果,给二人充当饮水和食物,以助恢复。

话分两头。帝尊自从从李傲云手中夺得破风剑后,是爱不释手,每日退朝后,便开始在秘室内练剑,不许旁人打搅。

原来他因沉迷习武,故特意于极游宫内建了地下密室当作“习武阁”,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为了不被打扰,命他人凡练武之时,周围不得有闲杂人出没。

这一日,帝尊正在“习武阁”练剑,忽然一阵天摇地晃,刹时间宫室垮塌,便被埋在了地下密室中。

这极游宫也毁于一旦,它本就这殿那房的建得密集,不比牢城营那般稀松,这一倒,如排山倒海般,都化作了一片废墟。

极游宫内之人不分贵贱、无论男女,全被埋在了那废墟中,只剩少许未在室内之人幸免于难。

可怜那帝尊,一生武痴,却死在了练武之时,与那破风剑一并埋在了“习武阁”内,或许这是他最好的陪葬品吧。

可能看到这,看官们会有疑惑:“为何玄天界帝尊会爱武成痴呢?”

诸位,且听作者慢慢道来:

原来这扶桑界崇尚武士,武艺越好越受人尊崇,故而此处人人多少会点功夫。这帝尊便是因武艺好而彻底改天换命。

帝尊此人姓织田名修罗,出生于尾州一个名主之家,因羡慕武士受人尊崇,便从小立志要做扶桑第一武士。为寻访名师他跨州越郡,终于十四岁时拜了名家雪易落为师,而这雪易落本有个弟子,叫工藤一郎。

题外话:扶桑的“名主”大致等于神州的“地主”。

所以,这机缘巧合之下,他便与工藤一郎做了师兄弟。

这织田修罗自从拜了雪易落为师,便日夜勤练武功,为“扶桑第一武士”的梦想而奋发,加之他聪慧过人,很快便突飞猛进,甚至超过了师兄工藤一郎。

工藤一郎本忠厚,无甚名利心,资质又平平,所以他也并不羡慕嫉妒,师兄两人关系也还不错。

十年苦练后,终于练就一身本事,为了达成毕生心愿,织田修罗便辞别了师傅雪易落,准备下山去闯闯。

雪易落也觉得这两徒弟也该出师了,所以一并安排他们师兄弟二人同出师下山。

那工藤一郎本无出师下山之意,可师傅既已要其出师,那也不能违了师命,只得一同下了山去。

一番闯荡后,师兄弟二人在江湖中渐渐有了些名头,只是离那“扶桑第一武士”的目标仍尚远。

常言道“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扶桑界内突然发生了政变,一时间诸侯纷起,战争席卷全国。这织田修罗与工藤一郎,也自然是无可避免而卷入其中。

这一帮诸侯中,有一人叫做宫本高,此人原是帝族后裔,只是爵位传到他这代,已只有血统而无实权了。眼见国内大乱,祖业遭创,为免神器旁落,便以帝族身份散尽家资而结贤招士,开始举旗平乱。数月间,便占据了一半国土。

一日,攻破城池后,他正巡视百姓时,突然遭到一伙人袭击。

恰巧织田修罗与工藤一郎在城内,二人早已闻知宫本高贤明,见此状便立即冲去解救。

杀退这些刺客后,宫本高见二人武艺高强、为人正义,便将他们二人收到了麾下,做近身护卫。

三年后,宫本高夺得了整个扶桑界,护住了祖业,便顺理成章的做上了帝尊。

而这一场动乱,导致扶桑界赤地千里,白骨无数,特别是男人死伤过半,差点成了女儿国。

宫本高做了帝尊后,开始励精图治,与民同忧。扶桑界开始慢慢恢复起来,百姓越来越富足,国库越来越充实。

渐渐的,他便开始变得奢靡起来,常常饮酒作乐、声色犬马。致使朝政荒废、近臣弄权,当年与他打天下的功臣很多遭到排挤,甚至被关被杀。

这引起昔日旧功臣们的不满,于是便开始了政变逼宫的打算。

但是要做起来也不容易,需要有人里应外合才行,经过几番密谋商议,这些功臣把突破点放在了织田修罗身上。

之所以如此考虑,一是因为他是宫本高的近身带刀侍卫,深得其信任。二是他们觉得织田修罗这个人欲望非常大,容易被策反。

如果换个没什么欲望的,就很难拿名利去诱导。而织田修罗就不同了,只有足够多的好处,他是可以拉拢过来的。

这一天,众功臣以庆生为名义准备了场酒宴,宴请一些宾客,而织田修罗便是其中受邀一位。

待到酒尽菜空、曲罢舞停后,参叫宴会之人便开始一一告辞。

正当织田修罗起身要告辞时,其中一位叫千叶千里的旧谋臣拉住了他衣服,说道:

“织田兄请留步,鄙人想与侍卫大人再单独喝几杯,不知大人赏脸否?”

织田修罗一听这话,心中便知他是有事要找自己,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于是,笑着答道:

“鄙人与足下当年皆为帝尊同赴刀山火海,今有幸受邀,安敢不饮。”

千叶千里一听这话,忙道了声:“谢谢赏脸。”

接着,故意拿了个空酒壶,要给织田修罗斟酒。装着倒了倒,结果一滴酒也没倒出来。于是装模作样的说:

“今日寿星公好生小气,未备足酒,不知此间尚有酒否?”

“有、有,请足下稍等片刻,我命仆人再去酒庄取些玉液来。二位不妨入内堂先坐坐。”寿星公笑道。

听完此话后,千叶千里便拉着织田修罗往内堂走去。

来到内堂后,两人关了门,并列而坐。

千叶千里先开了口:“听闻侍卫大人最近买了个漂亮的小妾,恭喜恭喜。”

原来织田修罗半个月前花钱买了个贫家女子做妾,不知怎的被寻千里知道了。

织田修罗谦虚道:“此小事尔,何足贺喜。”

千叶千里接着试探道:“大人说的对,这女人如衣,想换便换之;旧人如敝屣,该弃便弃之。这些哪有什么值得留下来的。”

织田修罗一听此言,便知道他话里有话,所以并不忙着回话,只是勉强笑了笑……

毕竟这伙人会弄出怎样勾当?且看下回分解。


织田修罗既言语不出,后堂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千叶千里眼睛一转,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淡淡道:

“目今朝廷小人当权,当年与帝尊出生入死的旧功臣们,不是被贬就是被抓被杀。所谓兔死狐悲,你我同为旧功臣,对此事不知大人你有何化解之术?”

织田修罗一听,心头微微一震。但不是他害怕近臣,只是察觉到了千叶千里等人的目的。

同时,也启发了他的危机感:如果现在不早做谋划,夹在当权近臣与失权旧臣之间,到时不管哪方输赢,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该如何回答他呢?”织田修罗心里寻思着。

千叶千里见他仍旧迟疑不语,便再一次试探道:

“听说大人钟爱武艺,鄙人曾给帝尊出谋划策时,偶然间听他提起,极游宫内有一柄破风剑与《破风剑谱》,如果能得到此剑并练成剑谱上的武功,便可以天下无敌。”

织田修罗道:“是吗,这不过是些民间传闻罢了。怎么千叶兄也信此等无稽之谈?”

千叶千里认真道:“织田大人不信?我起初也不信,但据帝尊所说,传闻是真的,且与我说了此剑来历。”

织田修罗眉头微皱,道:“你且说来听听。”

千叶千里见他起了兴趣,便接着道:“据帝尊说,昔日,吴王阖闾命神州界一位隐士为其铸两柄剑,一曰‘鱼肠剑’,一曰‘破风剑’。吴王阖闾得到两柄神剑后,以人心之血浸泡,他死后二剑便下落不明。直至千年后,扶桑界有位叫‘道慧’的僧人前往大唐求学,偶然间得到了破风剑,便将此剑带入了扶桑。后来破风剑的名气在扶桑传开,引起江湖人士的抢夺,僧人道慧觉得此剑乃不祥之刃,便将其偷偷封存于热田神宫内。平静了百年后,有位剑魔得知此秘密,于是从热田神宫盗走了此剑,又将毕生所学写成了一本剑谱,名曰《破风剑谱》。后来剑魔发觉此剑不祥,于是带着它们退隐山林。此后五百年间,几经辗转,被封存在了极游宫内,只有历朝帝尊天圣知其存放之地。且传闻剑谱内藏有暗语,若能破解它,可改天换地。只是这几百年来无人能破解,大人是否也想一睹其真?”

织田修罗听罢,疑惑顿消,心头为之一热,道:

“原来传说是真的。既然有这两件宝物,帝尊为何不参透此书,修炼剑术?”

千叶千里见他起了兴趣,便道:

“那日我也是如此问帝尊,天圣道‘历朝帝尊都害怕此物重新流落民间,引起一些图谋不轨之人借机闹事,便不允许任何人提及。且将剑名改为‘草薙剑’,此事只有宫本族裔能知晓’。”

织田修罗一听,面带疑惑道:“既是如此,帝尊怎地会说与你知呢?”

千叶千里解释道:

“那日围攻被反贼占领的京都城,夜里我与帝尊秘密谋划如何攻破此城时,帝尊担心此二物恐被反贼发觉,便一时忧心向我说了此事。而我只是谋臣,对武艺无所追求,所以他便无甚顾忌。”

织田修罗大喜,道:

“原来如此。足下刚才问我如何看待近臣当权,其实同为旧臣的我,又何尝不痛恨朝纲的崩坏呢?奈何我只是区区武夫,想对付那帮当权者,也是孤掌难鸣。”

千叶千里听他如此说道,心头也是一喜,道:

“实不相瞒,今日并非加藤在南大人的生日,只是以此为借口办置酒宴,希望能请大人过来一同商量除掉近臣。没有实话相告,还望侍卫大人见谅。”

两人正谈话间,加藤在南便带着一群旧臣进来了。

加藤在南说道:

“当今帝尊昏庸,整日声色犬马不理朝政,又利用近臣打压旧臣,任由那帮近臣们专断国事。我等想先诛杀奸臣,后逼宫帝尊退位。只因没有内应,所以想请侍卫大人你做内应,一起推翻昏君,到那时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织田修罗面有难色道:“此乃反逆大罪,如果失败,便人头落地。如此大事,我还需考虑。”

加藤在南听了,以威胁的口吻道:

“今日内堂密议,织田大人已然全知,如果足下不答应,恐机密外泄,我等便难见明日朝阳,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此时,早已对极游宫内两件宝物,起了兴趣的织田修罗,听加藤在南这样一说,便当即拍椅道:

“我与诸位同为旧臣,今日既已表真心于我,我又何惜一命,必与诸位同诛奸慝、同举大义。”

众人当即写下盟约,签下名字,以血为手印。

决定以加藤在南为盟主,千叶千里为军师,织田修罗为内应。铃木真、小池翻冰、安倍摩西为头领,各自统帅旧部。

议定毕,由盟主加藤在南开始割牛左耳,用盘在下接着,随即将牛血滴入酒樽,六人将其涂于唇上。然后跪于地上,同念盟约。

一切礼仪结束后,歃血为盟便算完成。

盟誓后,开始如此谋划:

“五天后的午夜时分,加藤在南带领旧部攻打京都城南门,铃木真攻东门,小池翻冰攻西门。留下北门不攻,于外十里作伏兵,由安倍摩西带领,若见有人从北门逃出,便掩杀之。织田修罗则在城内接应,打开城门放人进去。”

谋划已定,一众人便各回各处为起兵之事作准备。

织田修罗回家后,立即招来了自己的亲信——伊藤长青,将此前与加藤在南等人之间的盟约与密谋,告诉了他。

伊藤长青听罢,当即道:

“属下愿效犬马之劳。只是这样做便宜了加藤在南一行人,不如大人你取他们而代之。等他们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后,大人来个黄雀在后岂不更好。”

织田修罗一听,顿时心中一亮,大喜:“好,好,你小子青出于蓝啊。就照你说的干。我做了帝尊,你也可以同享富贵。”

两人立即商议,准备如此计划:

“桥本弄平、阿部无血趁乱打开城门,放加藤在南所率人马入京都城,织田修罗领着伊藤长青、小川龟去到极游宫安心殿外,以护驾之名,将寝宫围起来。等加藤在南的人马与城内士兵厮杀完后,再以帝尊名义带领宫内禁军诛杀加藤在南和千叶千里。等京都城内平定后,杀掉帝尊,以高官厚禄招降其他人。”

计划一切看起来完美,织田修罗与伊藤长青只等着五天后午夜时分的到来。

五天后,午夜。

果然一切都在按原计划行事:加藤在南领着一队人马,浩浩汤汤赶往京都城南门。铃木真领着人马赶往东门,小池翻冰领着人马赶往西门。安倍摩西则领着一队人马,埋伏在北门外十里处,只等城内之人逃出。

看官们可能疑惑,为什么不把北门也围住,偏偏要留一道路让人逃跑呢?

因为兵法有云“围必有阙”,意思是不要把敌人给围困死,以免敌人因没了退路,反而激起他们殊死一搏,这样就很难攻破城池。

如果给城池留一道缺口,那么城内的守兵知道有退路,为了保命就容易失去斗志而军心溃散,争相从缺口处潜逃而走。

如此,便能容易拿下城池,我方的伤亡也会大大减少。

闲话少絮。此时的京都城,城楼上的守兵见城外火光无数,正浩浩荡荡而来,立即燃起火把、吹响号角。

正在睡觉的士兵们急忙起床,纷纷往城墙上聚集,个个严阵以待。城内一时间火把如林,火光如星,照得京都城如同白昼。

被惊醒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奔走相告。

一时间:小孩啼哭不断,大人惶恐不安,吠狗乱窜不停。

正是:

兵民乱满城,夜犬叫千声。

守兵鱼贯趱行,蜂攒蚁集,个个争先,人人奋勇。

百姓竞相奔走,背银带铜,人人悚惧,个个愁忧。

喊声响天,哭声带雨。

有磋跌的,有碰撞的,有踩伤的,有擦痛的。

一时间,如末日降临。

极游宫,帝尊宫本高与嫔妃推杯换盏、赏舞听歌后,便去了安心殿休息。睡梦中忽听得外面嘲哳不断,起身正欲唤内侍问话,只见得她已跑了进来,一脸恐慌道:

“天圣不好了,城外有人造反,现已将京都城团团围住。”

宫本高一听,瘫软在了地上:“快,快,叫一品带刀侍卫工藤一郎与织田修罗过来。”

内侍“诺”的一声,急忙转身跑去,刚到门口,便撞到了一人胸口。被撞之人是谁?正是织田修罗。

原来,京都城刚有异动,织田修罗便照计划带领伊藤长青与小川龟,往帝尊宫本高的寝宫——安心殿赶去。

同时,工藤一郎也正赶往安心殿。于是师兄弟二人遇个正着,便一同往安心殿而来。哪知刚到门口,便被一个女内侍撞个正着。

织田修罗也顾不上这个内侍,与师兄工藤一郎径直朝宫本高床前走去……

毕竟加藤在南叛变能否成功?且看下回分解。


工藤一郎与织田修罗一并跪于龙床下,齐声:

“臣御前一品带刀侍卫工藤一郎。”

“织田修罗。”

“参见帝尊天圣。”

“快,快起。”帝尊宫本高面带惧色,慌张道。

接着站起了身,继续道:“现在外面形势如何,是何人造反?”

织田修罗回道:“启禀天圣,臣尚未知晓。得知宫外军民骚乱,臣担忧天圣安危,便匆忙赶来。”

宫本高道:“好,好,孤现在命工藤一郎即刻遣宫内侍卫把守孤的寝宫。织田修罗调遣禁军保卫京都城与极游宫。”

说完,他拿出调兵用的虎符,交与织田修罗。

工藤一郎与织田修罗同声说了句:“臣遵旨。”随即便退出了安心殿。

很快,京都城外叛军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到了宫本高耳朵里。

此时的宫本高已然有了无力之感,只希望织田修罗能率领禁军杀退加藤在南等反贼。

这边,工藤一郎迅速带领百名御前侍卫守护在安心殿外。

另一边,织田修罗看着手中的这面虎符,事态一切按照他预定的计划在发展,不由得心中窃喜。

只是可怜那宫本高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不过话又说回来,都到了这个时候,不派近身侍卫又能派何人呢?所以加藤在南那帮人,才愿意拉拢他一起搞政变谋反。

织田修罗带着虎符,匆匆来到京都城北门的禁军北军营内,开始如此这般安排守城任务:

调遣虎贲营与羽林营共六千人守极游宫的宣旨门与坤华门,中卫营与金吾营六千人守承平门与永兴门。其余步兵营、弓手营、左卫营,则调往京都城东西南三门处,右卫营守北门。

调遣完后,织田修罗来到京都城南边的禁军南军营内,令南军八营为后备军。其中六营负责填补各城门因死伤出现的空缺,余下二营负责城内物资的调配与百姓秩序的维护。

原来这京都城内的禁军分为南北二军,每军设八营,每营三千人。所以,城内共四万八千禁军。

这二军八营中,南军强于北军。其中又数虎贲营与羽林营,为二军中最精锐之营。

眼细的看官看出此中阴谋了吧?

原来,织田修罗有意调遣北军守城,而让南军做后补,目的就是削弱禁军的力量。而调遣北军的虎贲营与羽林营守卫极游宫,目的就是当禁军与叛军两败俱伤后,一举杀灭加藤在南等一干人。不可谓不思维缜密、目的明确。

禁军与叛军鏖战正酣时,在京都城南门待命的桥本弄平与阿部无血,正等待着机会,为开门放加藤在南入城做准备。

南门城外的加藤在南,也在等待着城内的呼应,只是对于织田修罗所设的圈套浑然不知,还在幻想着胜利的到来,发着做帝尊的美梦。

京都城南门内外双方,从子时鏖战到卯时。此时天快亮了,禁军开始逐步进行士兵休整与轮换。

桥本弄平与阿部无血知道机会来了,便趁着轮换之际,杀了南门的守卫,打开了城门。

南门外的叛军见城门已开,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的冲入城内。

城内的禁军一看城门被冲开,顿时恐慌一片,争相逃跑,被踩踏而死无算。

负责指挥的织田修罗,立即调遣南军抵抗叛军,两军在京都城南惨烈厮杀。死神来了都忙不过来,怎一个‘惨’字了得。

正是:

残肢断臂血直流,破腹穿肠命已丢。

尸骨未寒犹眨眼,伤兵痛楚泪双眸。

南门被攻破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京都城,百姓更是惶恐不已。这争权夺利的事,本与百姓无关,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半点也由不得他们。

这就是千百年来作为小老百姓的悲哀,受尽了战争的苦,却不管谁来统治,他们依然还有交不完的苛捐杂税!

与城内人人自危、个个心伤不同,正在攻打东门的铃木真,与攻打西门的小池翻冰,得到消息后,加紧了攻势。

守城的禁军开始军心涣散,眼看东门与西门也快撑不住了,士兵开始出现了逃亡。

整个京都城将岌岌可危,即将被叛军攻破。

此时,消息传入到了安心殿内,宫本高心如死灰、面无血色的走出了这间寝宫,在工藤一郎等宫内侍卫的护拥下,来到了藏文馆。他命工藤一郎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入。

只见宫本高神色慌张的走进一个书架前,扭动了机关,书架旋即如门一般打开。原来这书架后面隐藏着一间密室。

进入密室后,他打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放入了怀内。接着,迅速走出密室,启动开关,一切又恢复了原貌。

“快立即去天基殿。”宫本高道。

工藤一郎带领宫内侍卫跟着宫本高,急急忙忙赶到了天基殿。吩咐众人把守,不得放任何人进入。

工藤一郎“诺”的一声,便把这天基殿给围了起来。

宫本高进入天基殿内,径直上了丹陛御台,两手挪开龙椅,掀开了御台上的地毯,移开一块木板,随即钻了进去。

原来这龙椅下竟有条密道。

宫本高点燃密道内的灯,一盏、两盏……陆陆续续密道内变得光明起来。顺着密道他来到一房间外,推开了门。房内不甚大,却是另一番景致。

但见:

龙腾壁上张五爪,云锈栭前卷几遭。

黄的是金,灰的是银;

绿的是玉,白的是珠。

翡翠雕花色欲出,珊瑚作树态千奇。

原来这条密道内竟是藏珍放宝的地方。此时的宫本高哪有心情看这些,只是在墙壁上取了一把剑抓在手中,走出密道,平整好龙椅后,端坐在上面。

话分两头。京都城东门和西门已然被攻破,禁卫军纷纷开始往北门逃,又遇到了埋伏于城外的安倍摩西,又是一番厮杀。

禁军是战的战、逃的逃,全无斗志。

叛军是伤的伤、死的死,损失惨重。

加藤在南会合铃木真与小池翻冰,带着剩余的叛军进入了京都城内,开始向极游宫进发。

负责守卫极游宫的北军四营,现在共一万二人马,分别为:虎贲营、羽林营、中卫营与金吾营。他们都在城墙上穿梭着,为迎敌而做好准备。

织田修罗见双方死伤的差不多了,形势在自已可控范围之内,便密遣桥本弄平去找加藤在南。

桥本弄平见到加藤在南后,二人便单独密谈了起来。

桥本弄平道:“小人乃织田修罗大人的心腹桥本弄平,大人差遣小人给盟主传些话。”

加藤在南问道:“什么话?”

桥本弄平道:

“稍后盟主派遣部下攻极游宫的永兴门、宣旨门和坤华门时,织田修罗大人会把兵力都调去此三门。盟主与诸位头领则带部分兵力从承平门进攻,我家大人只派少许人守此门,届时盟主与头领们,便可以摧枯拉朽般攻破极游宫了。此乃声东击西、掉虎离山之计。”

加藤在南一听大喜,连声道了几个好。接着说道:

“此次逼宫能成事,织田大人功不可没,你回去告诉他,事成之后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桥本弄平道:“小人替我家大人先谢过盟主。为尽快攻入极游宫,小人此刻速速回去复命,到时一切依计行事。”

加藤在南捋了捋胡须,笑道:“好。祝我们顺利拿下极游宫,共享荣华。”

“小人告辞!”

桥本弄平离开后,加藤在南便开始如此这般调兵遣将,只等着进入极游宫的那一刻。

这边,桥本弄平将一切说给了织田修罗听。

织田修罗听后,冷冷笑道:“加藤在南啊,加藤在南,想不到你竟是头蠢驴。如果一头驴能做帝尊,岂有天理!”

毕竟织田修罗会如何对付加藤在南?且看下回分解。


书接上文。却说那加藤在南听了桥本弄平的计策后,调兵遣将一番,带了军师千叶千里并伙同铃木真、小池翻冰一队人马,往极游宫承平门攻去。

同时极游宫内,织田修罗调遣金吾营与中卫营的禁军守永兴门、坤华门、宣旨门,由伊藤长青节度。虎贲营与羽林营的禁军,则由他亲自率领守承平门。

调兵遣将后,叛军将极游宫四门团团围住,禁军则在城墙上严阵以待。每个士兵都在等待着,主帅最后的“一声令下”。

攻守双方俯仰而望,人人剑拔弩张,只等鼓声一震、号角一响,便开始互相厮杀。

每一个士兵都知道,或许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彼此。

一切如同按了暂停键,一片死寂。紧张的气氛下每个人都绷紧了身体,聚集了精神。此时除了呼吸声,再无杂音。

“咚……咚……”

“呜……呜……”

军鼓声与号角声打破了极游宫的死寂,旋即如同按了倍速键。

城下喊声骤起,叛军开始架梯上墙。

城上躁动不安,禁军开始弯弓放箭。

正是:

军鼓一通响,兵似蚁群撼树。

号角几番吹,箭如雨点打人。

一时间:

马嘶声、鼓角声不断;

喊叫声、哀嚎声未停;

你捅我、他砍你没完……

叛军与禁军的战斗,把本来美好的皇宫瞬间变为了凄惨的地狱;把原来完整的常人迅速变成了残缺的尸体。

天阴沉了。它是在怜悯下面的人类吗?不,绝不会!天不会有怜悯之心。如果有,天会老去,可天会老吗?

天俯视宇宙,人类渺小到无法被它看见。一切的争权夺利、成王败寇,都只是人类在自娱自乐。

这因名利而引发的惨剧,咎在人类,与天无关!

闲话少絮。永兴门、宣旨门、坤华门鏖战正酣时,加藤在南、千叶千里、铃木真、小池翻冰率领的一队人马正在攻打承平门,却是久攻未下。

加藤在南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寻思着:明明已与织田修罗计划了的,怎的却是如此难攻,莫非他临阵倒戈不成?不管了,倒戈也要务必拿下承平门。整个京都城都攻下了,区区一个孤立无援的极游宫早晚成囊中物。

于是,加藤在南又加紧了攻势。不多时,便人马死伤过半。前面冲锋的士兵有些变得胆怯,开始往回逃。

加藤在南持剑斩杀了几个逃兵后,再一次发动新攻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织田修罗见加藤在南加紧了攻势,于是加大防御力度,所有阻止攻城的武器全往下扔。

一番恶战后,织田修罗见对方人马损伤不小,又开始故意撤下部分守兵,调他们去增援其它宫门。

加藤在南见城楼上禁军逐渐减少,心中暗喜:织田修罗没有倒戈,是我多虑了。

待到城楼禁军调动完后,织田修罗再一次命人吹角击鼓,发起总进攻。

终于,承平门被攻破。

加藤在南大喜,领了人马往极游宫内冲去。

纷纷嚷嚷的叛军个个争先,人人恐后。这极游宫对他们来说是权利与财富,是佳丽三千,是他们从不敢奢望“到此一游”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走进这里了,怎能不如此?

加藤在南骑着高大战马,立在宫门入道前,鹰视着极游宫内的一切。

暗自感慨:虽然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做辅国将军时每次上朝都会来,但以前是给别人下跪磕头。此次再进宫内,以后便是别人给我下跪磕头!

想到这,他便兴奋的朝帝国的心脏——天基殿赶去。

“杀!”

这一声,把所有叛军都惊住了。加藤在南勒住了马,兴奋瞬间变成了惊恐。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乌泱泱的禁军围了过来。

“回撤!快!”加藤在南喊道。

哪还撤得了?只见身后的宫门已被人关闭,门前全是持戟而立的禁军。叛军瞬间陷入恐慌,个个不由得脖子后缩、脚跟后移。

“中计了!”叛军不禁暗自叫苦。

加藤在南、千叶千里、铃木真、小池翻冰,四大头领顿时也失了主见。平时为了权利与人明争暗斗,各种权谋之术无不知晓,不想眼下却遭了道、中了计,落入他人的圈套内。个个如笼中兽、槛内人,无力回天。

铃木真惶恐问道:“主公如何是好?我等中了织田修罗的奸计,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兄弟们,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都给我杀!”加藤在南用尽全身的力喊道。

叛军没了退路,只得殊死一搏。禁军也没有退路,双方在这极游宫内又是一阵鏖战。活着的人逐渐减少,地上的尸体逐渐增多。

很快,叛军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加藤在南、千叶千里、铃木真、小池翻冰,四大头领全死在了乱军之中,死时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

这一切都在织田修罗的眼里,他双手背着,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他很满意眼前发生的场景,因为这一切都是由他设计的。

原来,调走承平门守卫只是一场阴谋。

织田修罗有意撤下一些守城禁军后,便更改了命令:命一队禁军埋伏于宫门周围,待叛军全入宫后,便关上宫门,断其后路。又命一队禁军埋伏于去往天基殿的路上,从前面拦截叛军的去路。以此形成包围之势,将叛军一网而尽。

可怜那加藤在南本想设计赚取至高无上的权利,怎知反被算计,死在了织田修罗的计中计里。死前还做着帝尊的春秋美梦,原来只是黄粱一梦!一切都结束了,死才是他的结局。也是所有人的结局!

此时,永兴门、宣旨门、坤华门的战争还在继续,极游宫外的叛军根本不知道宫内的事。不过,他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织田修罗下令斩下加藤在南的头,将其悬于承平门城楼上。

极游宫外,盟主加藤在南悬头于城楼一事,迅速传遍开了。

攻打永兴门、宣旨门、坤华门的叛军悲痛不已,目今没了盟主,只得溃逃而散。

只是一旦谋反,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想逃又谈何容易。

织田修罗当即下令:令南军八营全部出宫,追杀京都城内叛军余部。令北军四营出到城外,各城门十里外埋伏一队人马。

京都城内的叛军如无头苍蝇,四处乱窜。禁军则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杀得叛军只得寻路往城外跑。

只是如何跑得了,城外四路皆埋伏有织田修罗所调派的禁军。

持续了一天的政变战争,终于结束了。叛军被全歼,禁军死伤惨重,双方没有赢家。

不过,有个人赢了。

谁?织田修罗!

“目前只是告一段落,在全局谋划中,眼下所发生的只是前半段,是为了给后半段铺平道路。而后半段,即将开始。”

织田修罗想到此处,再次冷冷的笑了。

下雨了……

天上滴下的雨,改变了京都城的景象,湿润了死去士兵的双眼,冲刷了地砖上的血污。

城内的百姓终于不用害怕兵祸,开始纷纷往家赶。路上的狗闻了闻地上尸体,摇了摇尾巴走了……

毕竟织田修罗会有何等阴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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