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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相公的马甲有点大

数钢镚的贵妇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氏千金一朝穿越,成了穷秀才家的媳妇,李暖暖不缺钱,就图他长的好看。谁知她那便宜相公,竟一路高升,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得了啊。李暖暖与各路莺莺燕燕斗得不亦乐乎。前世记忆袭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宋子煜:“夫人,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去不了。”李暖暖:“你不是要娶宁国侯府的千金吗?干嘛还缠着我,我本来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宋子煜:“因为夫人答应过为夫,要一生一世陪着我,少一天都不算……上辈子夫人食言了,那就只能这辈子来偿了。”李暖暖不知道,今世的重逢,是宋子煜在那古刹枯跪了50年,舍了一身的功德换来的。

主角:李暖暖,宋子煜   更新:2023-02-11 2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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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暖暖,宋子煜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相公的马甲有点大》,由网络作家“数钢镚的贵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氏千金一朝穿越,成了穷秀才家的媳妇,李暖暖不缺钱,就图他长的好看。谁知她那便宜相公,竟一路高升,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得了啊。李暖暖与各路莺莺燕燕斗得不亦乐乎。前世记忆袭来,三十六计走为上。宋子煜:“夫人,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去不了。”李暖暖:“你不是要娶宁国侯府的千金吗?干嘛还缠着我,我本来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宋子煜:“因为夫人答应过为夫,要一生一世陪着我,少一天都不算……上辈子夫人食言了,那就只能这辈子来偿了。”李暖暖不知道,今世的重逢,是宋子煜在那古刹枯跪了50年,舍了一身的功德换来的。

《穿越:相公的马甲有点大》精彩片段

“李总,李总……”

"大夫,求求你,救救暖暖吧……"

“暖暖,暖暖,听没听的到,我是哥哥……”

警笛声、救护车声、呼叫声,各种各样的声音萦绕在苏暖暖的耳边,慢慢的所有声音越飘越远,直至失去意识,陷入混沌。

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元神归位,轮回重启。”

等她再次醒来,迷迷糊糊的,只听的一阵喧哗,有人把她扶起来,给她洗脸换衣。

李暖暖努力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充满历史感的雕花大床,一个温婉富态的中年女子正拉着她的手,双眼含泪的看着她。

“暖暖啊,娘的乖女儿,你可是醒了,你差点要了娘的命。”李夫人见到女儿醒了,一叠声的哭喊出来。

“你不痛快,你跟娘说,娘去跟你爹说,乖乖啊,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把娘丢下。”

李夫人把女儿的手贴在脸上,语气温柔且戚戚,温热的眼泪流下,这慈母之心让人动容。

“娘,女儿知错了,女儿再也不做傻事了。”既然老天让我以这种方式活着,那我就好好活着,人说因果循环,周而复始,总有它的原因。

“好好好,我的乖乖,你能想明白就好了。”激动的李夫人直拍手。

原来真正的李暖暖,因为父亲把她嫁给乡下的一个穷秀才,因过不了苦日子,婚后七日,跑回娘家,遭到训斥,寻了短见,阴差阳错让她穿过来。

“霜儿,你去给老爷说一声,说小姐醒了,让他放心。”李夫人对着站在床尾的丫头说一声。

“是,夫人。”丫头哽咽的应了一声,就忙的跑出去。

不一会就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暖暖啊,爹爹来了。”人没到,声先到,还没等李暖暖反应过来,一个有压迫感的身躯就到了床边。

李老爹是个商人,常年外出跑生意,皮肤黝黑。应该是应酬不少,有些许的啤酒肚,眼睛不大,但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光芒。但又身材高大,应有一米八左右,总体上又显得很豪爽,是个做生意的料。

李暖暖看着他这个便宜爹,对他做了个简单的分析。

“暖暖啊,你不要觉得爹爹狠心,让你去过那苦日子。”李大成一屁股坐在女儿床前的脚踏上,叹了口气说。

“咱们家就你一个孩子,我和你娘都想把最好的给你,可是士农工商,商排最后,现在爹爹能护着你,可是等爹爹没了,你没有兄长亲弟,谁能护你周全?”

李夫人听了自家老爷的话,不禁自责,低头抹泪的难受起来,是她没用,没能給苏家留个男丁。

李老爹拍了拍自己老妻的手,像是无声的安慰,接着对女儿说:“宋家的那个孩子,是爹爹相中的,是个读书人,还是个秀才,虽然家境不好,但爹爹这些年走南闯北,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孩子绝非池中物,在他微末之时,你尚能嫁他,只怕等他转换了门庭,咱们就高攀不上了。”

“你嫁给他那是高攀,要不是爹爹救了你那公爹,只怕人还不愿意呢。”

看着李老爹为他那便宜夫君抱屈的样子,李暖暖那个娇蛮任性的劲,立马就上来了,急急地坐起来。

“你女儿哪里不好了,长得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温婉恬静,端庄大方。”

李大成、李夫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没人说话。

估计被自己女儿这种厚颜无耻得自信震惊了。

“对对对,咱们暖暖肯定是这富民县最好的姑娘,呵呵呵……”李大成最先反应过来,干呵呵地笑着,就怕又惹得女儿不开心,跟他闹。

说完就拉着李夫人走了,让丫鬟伺候苏暖暖歇息。

“哎,暖暖被咱们给惯坏了,任性刁蛮,不知天高地后,现在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本来这门亲事咱们就是有些挟恩图报,亲家公固然老实忠厚,可是时间长了他们小夫妻恐生嫌隙”

李夫人听着自家老爷的话,也是眉头紧锁,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希望亲家多原宥。

“明日女婿该是要来接女儿了,你多准备点东西,不要拿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就拿些鸡鱼肉蛋,布料啥的,让人看到咱们的诚意,还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显摆。”

“知道了老爷,我会注意的。”这老两口为了这个独女操碎了心。

李暖暖自己躺在床上整理着思绪,因为这一切来得莫名其妙。

李暖暖,苏氏集团名义上的总裁,旗下的产业涉及到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但从小身体不好,很少露面,但不影响她在整个华国的影响力。

苏氏集团是华国的顶尖企业,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总裁李暖暖坚持做慈善,每年都要把企业百分之十的净利润,捐献给国家及慈善机构。

她爷爷说她命中有大劫也有大造化。爷爷说的难道就是这个。

毕竟原身与她同名同姓,刚刚照过镜子,模样也与她相差无几。

虽说既来之则安之,但是李暖暖还是搞不明白,她为何会来这里。

从小她就有心悸的毛病,但是怎么都查不出原因,一年有半年的时间在休养,她这次是死了吗?

事出反常必有因,她必须要找出这个因,解决了也许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想想自己短暂得一生行善积德,但行好事,一朝穿越到这陌生得世界,怎么地也得有个金手指啊,要不然真的是不公平,在现代行善,被弄到古代受罪。

想着想着李暖暖端起床前小几的水杯,想喝一口水,在她嘴唇碰到水得那一瞬间,自己就置身在一个白茫茫的空间。

“有人吗?有人在吗?”李暖暖试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但耳边传来咕嘟咕嘟的水声。

循声而去看到一个泉眼,里面的水不但清澈而且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些桃花香。泉眼旁立着一木牌:桃灵泉。

李暖暖俯身用手捧了一口,饮入口中,味道甜而清爽,让人通体舒畅,四肢百骸似有暖意流动。

李暖暖心中大喜:“福祸相依,也许这是老天对我的补偿,有个好身体能畅意的活一回也不错。”

第二日一早

“小姐,小姐,起床了,姑爷要来接你了”,霜儿拉开床上的帷幔,脆生生地喊着自家小姐。

李暖暖懒洋洋地睁开眼,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在加上那慵懒的模样像极了小猫。霜儿就这样看着他家小姐,觉得小姐好看极了,和姑爷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梳洗完,就往前厅去了,李暖暖现在也想见见他这个相公。原身成婚时心里不愿意,自己掀了盖头,蒙头就睡,宋子煜当天就在书房睡得,第二日一早就回书院读书了。

说起来,这对新婚小夫妇还没见过面呢。

到了前厅却只看到了自己的老爹老娘,宋家一个人影没有。

慢慢的午时已过,饭点也过了,宋子煜还没来,李老爹看着准备好的一桌子菜,有些沉不住气了,脸色阴沉不少。

“爹,咱们先吃吧,宋子煜现在肯定不会来了,等咱们吃过饭,差不多就来了”,李暖暖抚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

李大成一个眼刀飞过来,吓得李暖暖一个哆嗦。

“你还还意思吃,若是女婿一气之下不来了,那你说怎么办?”李大成都快被这个女儿气冒烟了,说的话都能听到磨牙声。

“他肯定会来的,我再胡闹也是他刚刚娶得新妇,哪有生气就丢在娘家不管的道理,他是读书人,肯定丢不起这个人。”李暖暖走到苏老爷身边,晃着他的胳臂,撒娇到。

“他现在不来,肯定是心里有气,又不好发出来。那就晚来些,不吃咱们家的饭,让咱们家忐忑一下,算是另一种下马威”

“暖暖,这些个道理谁教你的,这些你都懂啊?”李大成一脸惊诧又欣慰的看着女儿。

“哎呀,话本上都有啊,再说爹你只是被女儿气到了,一时没想明白罢了。”李暖暖胡乱应着,怕多说多错,直嚷着要吃饭。

餐桌上李大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出来对于宋子煜上午没来这件事,他还是很在意的,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希望自己的决定不是错的。

“不是善茬。”李暖暖心里对宋子煜有了评价。


富民县一茶楼内。

“李暖暖寻了短见。”宋子煜指尖轻轻的敲着桌面,声音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是的,但没有大碍,醒了倒安分了不少。”常林拱手答话。

“公子……”常林面露难色。

“说吧,温老怎么说的。”宋子煜漫不经心地问道。

“温老,让您抓紧准备去临州府应试,还有……就是……这门亲事他不满意也会不认同。”常林说的磕磕绊绊,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他家公子并不像外人看到的,这般温润谦和。

“呵~”宋子煜冷笑一声,声音阴沉:“告诉温老,有些事他不能管,而且这婚都成了,你以后也改口叫夫人吧。”

李府内。

"小姐小姐,快起来,姑爷来接你啦。"霜儿脆生生地叫着自家小姐。

李暖暖吃过饭刚躺下想休息会,毕竟一早就被爹娘拉起来,在前厅等着宋子煜。这刚刚眯着,又得起。心里对宋子煜的怨念又深了一点。

起来后,被霜儿摁在梳妆台前打扮。只见镜中人容貌艳丽,皮肤白腻,灼若芙蕖,眉骨、鼻骨窄高,显得五感深邃,一双桃花眼,明眸含情。

最让人一眼就记住的就是,额头两侧两缕微微卷起得秀发,不束起来,显得即俏皮又风情。

“小姐这么漂亮,姑爷肯定被迷死了。”

“贤婿啊,暖暖真的是被我们惯坏了,小孩子脾气,你多担待。”还没到地方就听到李老爹略带歉意的声音。

“岳丈大人,不必如此,实在是小婿家贫,让暖暖受委屈了。”一个清冽干净的声音响起。

我在门边停下,偷偷望去,只见他弱冠年纪,身穿一身淡青色学子衫,头发干干净净地束起,王一博一样的丹凤眼,鼻梁高挺,眼眸低垂,脸型流畅,薄唇轻启,一副温润如玉得公子样。

长得不错,模样倒是长在李暖暖的审美上。

可这新鲜相公说出得话却不怎么好听,看来不好对付啊。

什么叫家贫,让暖暖受委屈了,不就是想说,既然知道他家贫还上赶子嫁给他,现在又在无理取闹,属实不该。

果然,一听这话李大成老脸一红,忙到:“女婿不要这么说,我们昨天已经狠狠地教训过她了,她也已经知错了,以前就是我们太纵容她了,回去后你告诉你母亲,还请她多多管教。”

看到宋子恒还想说话,我赶快出来,对着父亲施了一礼。

“都是女儿得错,女儿以后一定循规蹈矩,侍奉夫君,伺候公婆,和睦妯娌,善待小姑,不让双亲跟着操心、难堪。”这柔柔弱弱,茶里茶气的表演,我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

李老爹和李夫人听完女儿的话,热泪盈眶,这一天一夜的口舌没白费。李夫人更是把女儿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

宋子恒也抬起头静静的观察着李暖暖,只见她穿着绯色衣裙,头上只戴一支芍药玉钗,耳朵带着配套的芍药耳坠,杨柳细腰,身材匀称,眼角尖而细,眼尾上挑,黑白分明的眼珠,润泽的像琉璃。

倒是一副好皮相,也挺牙尖嘴利的,看着不像那憨货。刚刚的话怕是说给我听的,应是嫌我说话重了。

待李夫人平静下来,李暖暖把李夫人扶着坐好,袅袅地走到宋子煜两步远的位置,停下来盈盈施了一礼,软软的说:“相公,暖暖知错了,现暖暖是宋家妇,以后还请相公多多教导,以免丢了宋家的脸。” 说的那是个诚恳啊,头始终低垂着,一副羞愧的样子。

宋子煜听完,挑眉一笑,他这个夫人是一点不吃亏啊。

“娘子”宋子煜起身虚扶她一下。“娘子不必如此,你我本就是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况娘子年幼,慢慢教就好了。”宋子煜乐的配合她。

“只是,兄长来书院告知子煜时还说,家父家母皆病倒卧床,我课业繁重,以后还需回书院读书,今天接娘子回去,只怕要劳烦娘子了……”

“亲家病啦,你怎么不早说啊,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到城里来看看,或者我去找个相熟的大夫,跟你们回家看看?”还没等宋子煜说完,李太太就要着急让人请大夫。

宋子煜笑着拦住苏太太:“岳母,不必担心,家里已请了大夫,药也吃下了,只是……”

宋子煜顿了顿说:“只是回去后,暖暖少不得替我床前尽孝。”

“这是肯定的,说不得你父母的病就是这个混账给气的,伺候公婆本就应当。”李老爹的声音中气十足,李暖暖趁机耸着肩膀,低低的哭泣起来。

看得宋子煜眉头一挑。

李老爹见状还想骂两声,被宋子煜抬手阻止,走到李暖暖跟前说:“娘子,若是不愿或是没想好,可在岳丈家再住些时日,等我下次休假,再接娘子回家,可好?”

“子煜,这是说什么话,哪有公婆生病,儿媳不在床前伺候的道理。”不等暖暖说话,苏老爹赶紧接话,就怕自家闺女瞎说话。

可好,可好,就是想吓唬吓唬我呗,我不回去肯定被说不孝,不孝的帽子盖下来,早晚被街坊四邻唾沫星子淹死。

“暖暖自是愿意的,相公以后回书院就好好用功读书,暖暖孝敬公婆,暖暖最是听话的。”带着鼻音的小奶音,黏黏糯糯的,说完还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要落不落,说不出来的可怜。

撒娇演戏手到擒来,其实也不能说演戏,除了少数工作的时候,李暖暖高冷霸气、御姐范,其余时间都是撒娇卖萌、可可爱爱,谁让她是李氏三代唯一的女孩,李家有一个算一个的宠,宝贝的跟眼珠似的。

李暖暖的样子让宋子煜一愣,心神都幌了一下,根据对她的了解,这多半是装的,但还是不由的心软。

“那就多谢娘子了。”

李暖暖抬头才得以看清宋子煜,见他虽然一直态度恭敬,说话也温和,但是笑意却一直未达眼底,那双丹凤眼也略显薄情。

“你们赶快收拾收拾走吧,路程不近,免得你公婆担心。”李夫人也不敢多留他们,让下人收拾要带走的东西。

出门看到牛车上的东西,宋子煜松了一口气,还好多是些吃食,布料看着也不是多好,要不然家里又该诚惶诚恐的了。

“岳丈岳母,让二老破费了。”宋子煜躬身对着李家二老道。

“哎呦,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再说这是给亲家补身子的。”看到宋子煜不推辞,李老爹的心也放下了,看来这女婿是不生气了。

这时李暖暖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也出来了,也不说话,慢吞吞的爬上牛车,好像受气的媳妇一样。

看的李夫人也不好受,跑到车前,把小褥子垫在女儿身下,“暖暖乖啊,等子煜有空了,带你一起家来。”说着都有些哽咽。

李暖暖还是没抬头,只是嗯了两声,带着重重的鼻音。

这时宋子煜已经坐上了牛车,拿起鞭子,对着李家二老躬了躬身,牛车就晃晃悠悠地走了。

“你不必害怕,你回到家中,二老不会为难于你。”刚出城门,宋子煜低着嗓音说。

“至于嫂子,你自己看着办,我只是不希望与兄嫂生出嫌隙。”宋子煜本不想说这些,但还是想看看她的表现。

李暖暖心里却是一惊,搞不懂这人什么意思,但他在李家没说,估计是怕李家二老难堪。

其实这次李暖暖出嫁七天就私自回娘家,不仅仅是嫌宋家生活清贫,最直接的导火索是和宋家大嫂起了争执,一气之下就回了娘家。

至于原因,李暖暖现在心下也是无语,所以在李家她没脸说出口,还好宋子煜好歹给她留脸了。

至于到了宋家怎么办?就只能是道歉,认错且态度要好。

宋家所在地清水村距离县城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在路上宋子煜没敢耽误。赶得牛车也是稍快些。

古代大多都是土路,有些地方甚至泥泞不平,这一路颠得李暖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就算李夫人给她身下垫了小褥子,这屁股也是要碎了。

宋子煜一路上都在偷偷观察李暖暖,看她虽有不耐,却无言语,心里放心不少。

宋子煜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娶妻之事与其被他人挟制,不如自己主动,这李大成虽有商人的逐利而为的特性,但非大奸大恶之人,且不失精明又八面玲珑,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言的往清水村赶。


等到了清水村,已是傍晚,家家户户都飘起炊烟。

所以路上倒没有多少人,少了不少寒暄,李暖暖心里暗暗庆幸。

因为在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有一个一直信奉的准则: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人或事上,杜绝一切无用的社交。

“二郎,二郎回来啦。”一个急促的声音拉回了李暖暖的思绪。

李暖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穿着青灰色粗布衣的中年女人,衣服洗的有些发白,却也算干净整洁,年龄大概四十多岁,脸上岁月痕迹明显,这就是她的婆婆陈氏。

陈氏三步两步的小跑到牛车旁,对着宋子煜急急的说:“怎的这么晚啊,路上可是有啥事耽搁了,我正要让你爹借车去接你们呢。”

说完不等宋子煜回答就微微的转头看了看李暖暖,对着李暖暖笑了一下,只是这笑的着实有些勉强,还带着些手足无措。

陈氏自己也是为难,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骄蛮的大小姐,轻不得重不得,唯恐这二儿媳一个不如意,闹起来影响二郎。

李暖暖看到陈氏看向自己,想着赶紧下车,不能让人看见婆婆站着自己老神在在的坐着。

谁知道,坐牛车坐的腿麻了,刚刚站起来就差点跌下牛车,幸好宋子煜及时扶住了她,吓得陈氏也哎呀一声。

此时宋子煜、陈氏都直直的盯着她,李暖暖觉得丢人到不行,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头低的跟个鹌鹑样。

“婆婆,相公,暖暖的腿麻了,站不住也下不去。”又是软软糯糯的声音。

宋子煜倒是没什么,陈氏着实吓得不轻,这娇滴滴的声音,还是前两天在他家大杀四方的儿媳吗?

宋子煜看着李暖暖红透的耳垂,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伸出手把李暖暖抱了下来。

只有宋子煜自己知道,当碰到李暖暖那温软馨香的身子,心好像跳得快了些。

三人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宋家的当家人—宋全林,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看到他们眼皮抬了抬,说了声回来了,就径直的回到了院子。

陈氏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李暖暖,李暖暖却全不在意,甜甜的回着:“爹,我们回来了”,也不管宋全林听没听到。

宋子煜唇角微扬:还知道给自己找台阶。

“兰花啊,快出来,你二哥二嫂回来了。”陈氏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少女,火急火燎的跑出来,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倒是明亮。

“天呐,二哥二嫂,你们拉回来这么多东西啊,这得花多少钱啊?”宋兰花看着牛车上的东西惊呼。

陈氏这才仔细看了看,果然是。“这么这么多东西啊,这可怎么使得啊?”

“娘,不要紧,这都是岳父岳母知道你和爹生病了,专门准备的。”宋子煜拍了拍他娘的手安抚道。

说完拉着他娘和宋兰花一起搬东西,李暖暖就尴尬的站在牛车边。

这该死的宋子煜,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吗,老娘就不信了,我堂堂李氏大小姐,搞不定你们这些个古人。想着也抬脚进了院内。

这时宋子煜的大嫂刘氏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眼睛瞥了一眼李暖暖,嘴巴张了张,到底是没说话,转头又进了厨房。

李暖暖挨了一眼,心下也是无奈,谁让前身自己造孽,在宋家的那七天,李暖暖每天都是等吃等喝,还嫌弃刘氏做饭不好吃,说她不如家里的下人。

刘氏气不过,就和李暖暖争吵了几句,后来刘氏被宋家大哥拉进屋内,估计刘氏挨了教训。

李暖暖抬眼看了看宋子煜,只见他正扶着他爹宋全林,小声的说着什么,好像没有注意到她这边。

“哎”李暖暖微微探了一口气,抬脚就跟着刘氏进了厨房。

刘氏正在厨房里淘米,看样子是准备熬粥。“嫂子,今天晚上咱们加菜,我爹娘给准备了不少呢。”李暖暖故意放软了声音,有些讨好的说。

“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可是吃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弟妹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刘氏说着就有些委屈,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哽咽,但更多的是隐忍的愤怒。

“嫂子,我知道错了,是我不知好歹,每日万事不粘手,还对着大嫂说三道四,属实过分了,望大嫂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李暖暖不管刘氏的冷言冷语,凑到跟前软软的说着。

“不用,我受不起,我就是吃苦受累的命,有苦不能说,有难不能言,哪天死了算完……”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厨房的门外面,宋子煜笔直的站在宋全林的身边,宋家大哥也从田里回来了,这时听到媳妇说的话,憨实的汉子急乎乎就想往厨房里去,但被宋子煜拉住了,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宋家大哥宋大柱心里骂着自家婆娘不懂事,弟妹都已经道歉了,这婆娘还不依不饶的,这弟妹家里富贵,从小娇生惯养的,年纪也小,让着些她不就行了吗?

再说二弟读书,以后花费也不少,弟妹能帮衬下,就算是为了二弟,也不能跟弟妹这么闹,看来还是教训的不够,宋大柱心里暗暗得想。

宋子煜却眼眸低垂,遮住了心思。

“不是的大嫂,那天是我口无遮拦,说了混账话,惹你伤心了,让你受了委屈,咱们都是宋家的媳妇,以后我们一起操持家务,而且你是长媳,以后就由你教导我可好”。李暖暖不顾刘氏的抗拒,抓着刘氏的袖子,急切真诚的说着。

李暖暖知道宋家大哥肯定为难过刘氏,心里对这个封建时代人权少的可怜的女人,充满了愧疚。

刘氏现在只觉得自己难受,有口气堵在心口发不出来,想想自己嫁到宋家已经六年了,哪天不是尽心尽力的操持家务,孝敬公婆。

家里还有一个读书的小叔子,家里的一切都要以他为主,六年了自己几乎没添置过什么衣物,就连自己的那两个孩子大蛋、二蛋也从小被教育着,长大了要供养他二叔。

以前小叔子没成婚,人也算温和好相处,对她和他大哥很是敬重,从书院回来就帮忙家里做事,每次还都给孩子捎带些吃食,家里小姑子也听话,一家人的日子过的挺和睦。

可是自从这个李暖暖嫁进来,家里处处还得当个宝贝一样供着她,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吃香的喝辣的,还看不起她,自己只是气不过,跟她拌了几句嘴,就被宋大柱那个没良心得捶了几拳。

刘氏越想越难受,最后竟失声痛哭起来。

李暖暖心里急得不行,原来在家里都是别人哄着她,这哄人得功夫她不行,来不及多想就把刘氏连拉带拽的拉出厨房,看到宋家三父子,李暖暖也是一怔,看了眼宋子煜心下了然,这个人啊……

“娘,兰花妹子,你们过来,我有事给大家说。” 李暖暖对着在院子收拾东西的母女两个人喊道。

刘氏出来了后,看到自家男人那张黑脸,也不敢大声的哭了,只是小声的低泣。

等陈氏母子两个过来后,李暖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众人郑重的施了一礼。

刘氏想出手扶起,被宋子煜给拉住了,并微微的摇了摇头。

“爹娘,大哥大嫂,小妹,暖暖先给各位道声对不住,我自小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而且家中只我一个孩子,于我在规矩方面并未有太多苛责,但是非对错我还是懂得,且昨日双亲也斥责了我,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相公从小读书,不只累了爹娘,哥嫂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如今我已嫁给子煜,定会报答爹娘、哥嫂,以后子煜读书的费用自有我出,子煜的秀才廪食,还是交予家里。”

看到宋有林和宋大柱想说话,李暖暖急忙出口拦住他们。

“爹,我知道你是顾念我爹的救命之恩,才答应的这门亲事,说起来是我们李家挟恩图报,但既然我已成了宋家妇,就必会为了宋家的未来考虑,大哥家的两个孩子也到了要开蒙的年纪,兰花妹妹也要开始存些嫁妆了,先前家里都要紧着相公,现在也是我们两夫妻开始回报家里的时候了。”

李暖暖说的诚恳大方,宋家一家都惊地说不出话,还是宋子煜开口打破了沉默。

“娘子说的对,爹娘大嫂就这么办吧。”本来宋子煜就是家里地主心骨,他开了口基本上就定下来了。

晚饭很丰富,李暖暖在饭桌上四处献殷勤,并提出把今天带来的布料给陈氏,让她给家里人添置新衣,宋家众人对李暖暖改观不少,只当她以前少不更事。


晚饭后,宋子煜去书房温书,宋兰花帮李暖暖打了热水洗漱。

李暖暖刚洗漱完准备上床休息,宋子煜就推门进来了,李暖暖一怔,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宋子煜观察着原本属于他的房间,已大变样。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小四扇屏风,屏风上雕刻着喜鹊花纹,屏风后是一个楠木圆形茶桌,上面搁着青花瓷的水壶水杯,床上的粗棉被换成了锦被,床上也挂起了丝纱帷幔,床头的小几上放着几本话本子,床尾是个四开门的镂空雕花衣柜,而自己原来看书的桌子,被挪到东南角,上面放着个针线笸箩。正南墙的窗下放着一个大红漆的梳妆台,上面摆着菱花铜镜和各式各样的的首饰盒,胭脂水粉。右边也是门后放着四足的面盆架。

这样的摆设倒是让房间温馨不少。

在宋子煜观察的时候,李暖暖也反应过来了,忙浅声道:“夫君,你回来了。”

宋子煜清冽的声音传来:“我若今晚不来,你今天的努力不白费了吗?”

李暖暖刚想解释一下,宋子煜接着说:“今天赶路也累了,你先睡,不必管我。”说着坐在茶桌上,看起书来。

李暖暖乐见其成,说了声晚安,就上床了,今天她也确实累的不行,不光要应付那么多人,很多事还没想明白,作为金手指的桃灵泉只有自己能用吗?具体效果如何?还有自己的这个夫君,也是个不简单的,现在既然已与他绑在一起,就只能争取利益最大化。这是她作为商人的本能。

李暖暖看着在烛火下的宋子煜,出尘的五官随着烛火的摇曳,明明暗暗起起伏伏,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深度睡眠。

听到李暖暖睡着后浅浅的呼吸声,宋子煜缓缓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眸子晦暗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宋子煜熄灯上床,刚躺下就听到李暖暖迷迷糊糊地说:“宋子煜,你真好看。”

宋子煜听着李暖暖独有的猫儿似的声音,脸咻的一下有些发烫。

幸好是熄了灯,不然让人看到一直以冷静自持示人的宋秀才,羞红脸的样子,一个个的都得惊掉下巴,尤其是周仁礼那个家伙。

“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腔调。”宋子煜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暖暖是被一阵砰砰的敲门声吵醒的。

“二郎家的,起来啦,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哪有你这样的新妇?”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门外不停的喊着。李暖暖赶紧穿衣收拾一下,就开了门。

门外的人显然没有注意,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急的抓紧门柱,才堪堪地稳住身形。

此妇人一个高挑眉、吊睄眼、高颧骨、塌鼻梁、薄嘴唇,妥妥的一副坏人像。

见到李暖暖开了门,就伸长了脑袋往屋里瞧,小眼睛里充满了贪婪,看到她这样的做派,李暖暖从心里感到厌恶,当下就冷下脸来:“你哪位啊?敲我房门所为何事啊?”

“我是你大姑,你和二郎结婚的时候,家中有事没来,今天来看看你们。”林银环说着就要往里面进,李暖暖岂能让她如愿,左右来回的挡着。

“我说二嫂你咋回事啊,我娘是你的长辈,进你屋里坐坐不行吗?你挡个什么劲啊?”说话的是林银环的姑娘-郭美莲,说着也要上前,大有要教训李暖暖的架势。

“大姐,你做什么要进小辈的屋啊,况且他们才新婚几天。”陈氏从大门外跑过来,看的出来对林银环的做法很不满意,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听。

“陈氏,你这是什么话啊,我做长辈的找他们问问话都不行吗?”

“问话也得是你去堂屋等着,而不是敲新婚小夫妻的门。”陈氏对这个大姑姐恨得牙痒痒,从嫁到宋家没少受她的磋磨。说完不等林银环说话,拉着她往堂屋走。

并扭头对着李暖暖喊道:“暖暖,关门到堂屋来。”

等李暖暖到了堂屋,大嫂刘氏和小妹宋兰花都在了,并且站在陈氏两边,成保护之势。

看来陈氏和宋银环之间不简单啊,姑嫂之间的战争自古就有,这话果然不假。

宋银环看着她们这个样子,眼皮一抬,嘴一撇:“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家里好歹出了个秀才,一点待客之道不懂。”

陈氏立马回呛:“你是哪门子的客啊,你们就是贼,哪次不是闻着荤腥来的,哪次空手回的?”

“这是我的娘家,我哥哥就我一个妹妹,拿点东西补贴补贴我不行吗?陈氏,你再不知礼数,我让我哥休了你。”宋银环不以为意的说着。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儿子是秀才公,秀才的娘,岂是你一个出嫁的郭家妇,说休就休的。”

“你以为只有你才是秀才娘吗?我家郭庄是夫子都夸的好苗子,等参加了县试,那也是秀才。”宋银环那个自大劲,好像他儿子已经是秀才了一样。

“以前我就说过,二郎的婚事不能马虎,你们可好,娶了一个商家女,你们这不是耽误他吗?”

这一来一往的,让李暖暖吃瓜吃的不亦乐乎。但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也是很无奈。

“我们家美莲哪里不好,长得十里八庄出了名的好看,两家亲上家亲,互相扶持多好?”

听了宋银环的话,陈氏、刘氏和宋兰花都无语的直撇嘴,真的是人没脸皮,天下无敌。

李暖暖趁机好好的看了看郭美莲:简直是她娘年轻的翻版,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估计就是,够丰满,目测有G罩杯。

“还有你,你个商家女,你凭什么嫁入我宋家,等二郎高中,你岂不是拖了他的后腿。”

被人欺负到头上,不接招不是她李暖暖的性格。

“凭什么啊,姑姑,其实我也一直想这个问题来着,为什么二郎就相中我了呢?”李暖暖拿着手帕掩着口鼻轻笑着回答,琉璃一样的大眼,水汪汪的看着他们,再加上特有的慵懒的腔调,真的是要多做作有多做作。

说完还把陈氏扶着坐在炕上,然后在宋氏母女两个的跟前,柔柔的转了一圈,李暖暖今天穿着一套浅桃粉的衫裙,头上一个成色很好桃花簪,配套的桃花小耳坠,脸色也是白里透粉,加上明艳的笑脸,真真的美极了。宋兰花惊呼出声:“二嫂真好看。”

“我也这么觉的,应该是我好看吧。二郎就觉得我好看。我怎么长这么好看啊,真是令人生气。”李暖暖扭着腰,跺着脚,拧着手帕,颇为烦恼地说。

扑哧一声,宋兰花没忍住笑出了声,二嫂这个模样太欠了,把姑姑和郭美莲气的脸都黑了。

陈氏和刘氏也都低头掩笑。

“李暖暖你哪有一个大家闺秀、良家女的样子,一股子楼里姑娘地做派。”郭美莲被气的快冒烟了,指着李暖暖尖声大叫。

“表妹慎言,对着表嫂指手画脚,出言不逊,这可是你们郭家的家教礼数。”不等李暖暖等人反击,就听到宋子煜阴沉的声音传来。

其实宋子煜自己也想不明白,李暖暖昨天晚上的呓语,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好像听过无数遍一样。担心她吃亏,刚刚才快步的往家赶。

宋家三父子一早起来去了田里,直到郭庄喊他们,他们才知道宋银环来家了,刚进家门就听到了郭美莲在骂李暖暖,几个人的脸色顿时阴下来。女人受到这种侮辱,一时想不开,寻短见的都有。

宋子煜快步走进屋,虽然穿着一身农家短打,但不影响他那一身出尘的气质,好像天生就是上位者一样,再加上此时蓄着怒气,宋银环面对这个侄子也是心虚。

陈氏几个看到宋子煜回来了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宋银环母子几个就是滚刀肉,他们真的应付不来。

李暖暖看到宋子煜,小步挪过去,扯着他的衣袖,轻轻的晃了晃,抬起小脸,脸上写满了委屈,眼中擒着泪,糯糯喊了声:“相公。”

宋子煜看着李暖暖,心脏蓦的一抽,痛的他眉头一皱,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来不及捕捉。他抿着嘴,等疼痛过去之后,抬手轻轻的拍了拍李暖暖的手。

宋子煜凉凉的看着宋银环母女,如果常林看到的话肯定知道,此时的宋子煜最好不要惹。

“表哥”,郭美莲看到宋子煜,态度立马大转变,捏着嗓子喊了一声,那双吊梢小眼,一眯跟闭上了一样。

宋子煜听到的眼中满是厌色,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又闹什么呢?”宋全林抬腿进屋之后,粗声粗气的吼了一声,他这个姐姐真的是狗皮膏药。


“你喊什么喊宋全林,我是你妹,我回趟娘家,被你们一家糟践,我不活啦。”宋银环说完就坐在地上,拍着手,拍着腿哭嚎起来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哭喊着死去的爹娘。

看到她这样,宋家一家气的各个咬牙,每次来只要不顺她的意就闹,闹得街坊四邻人尽皆知。

宋全林抽出大烟袋,蹲在门口耷拉着脸大口地抽烟,拿烟杆的手直哆嗦,陈氏更是眼圈都红了。宋子煜冷冷的看着他这个所谓的姑姑,脑子里已经有一百种弄死她的方法。

“娘,这是咋地啦?”郭庄美其名曰欣赏清水村的美景,在宋家父子后面慢悠悠的走着,想着今天娘肯定又有收获,这个月他的花销又不用愁了。

这怎么一进来就是碰上状况了,饭都没吃呢,这次开始的有点早啊。

“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他们这一窝黑心的东西要逼死娘啊。”宋银环扑到儿子的怀里,嚎的声音更大。

“你们怎么回事啊,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何必闹成这样,这真的是有辱斯文。”说着还做出痛心疾首状,摆足了文人的派头。

“你……”宋子煜刚想开口,被李暖暖拉了拉衣袖,然后对着他摇了摇头,后拉着他往外走,还对着陈氏几个使了个眼色。

郭庄没听到人回答,就抬起头,结果看到了一抹令他神魂颠倒的身影,这是仙女下凡吗?富民县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美人啊。

郭庄此时只顾着看美人了,连他娘叫他都没听到。后来见没人理,宋银环母子三人施施然的坐在炕上等饭吃。

出了堂屋的众人,由着李暖暖带到耳房。李暖暖看着众人,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娘,这种事事暖暖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但从刚才的情形看,姑姑没少找家里的麻烦。”

说完顿了顿,看了宋子煜一眼说:“这件事相公应该有应对之策,但我实在看不得他们这个样子,也不想让相公为这种人费心,所以我现在有个主意,大家都听一下如何?”

李暖暖虽然说给众人听的,但是眼睛却看向了宋子煜。

“暖暖啊,这种泼妇你小姑娘家家的,应付不来的,回头再挨一身腥。”陈氏听完李暖暖说的话,心里对这个小儿媳妇好感倍增,忙拉着李暖暖的手道。“她来无非就是扫秋风,占便宜,实在不行给她就是。”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二哥成婚都不来,就怕上礼,现在却来了,肯定是想从二嫂这里要东西。”宋兰花对着堂屋的方向“呸”了一声。

刘氏想到她才嫁到宋家时,被宋银环折腾的情形,看向李暖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娘子的方法不妨说出来听一听?”宋子煜没理会陈氏几人,对着李暖暖沉声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她能解决此事。

李暖暖听了宋子煜的话莞尔一笑,对着众人招了招手,大家都向着李暖暖靠拢,李暖暖把手放在嘴边,轻声说……

“不知道娘子怎么想到的这个方法?又怎知这个方法一定有效。”等陈氏她们走了以后,耳房里就剩宋子煜和李暖暖二人,宋子煜问道。

“很简单啊,他们就是求财,他们最在意的肯定也是钱财,他们最在意什么就用什么对付他们,打蛇打七寸,才有效哦~”李暖暖手背在身后,头微微前伸,晃着身子一脸臭屁,就差说快点夸我聪明。

李暖暖之所以急着出头,一是弥补前身的失误,二是想让宋子煜看到她的价值,与人合作要先让人看到诚意。

宋子煜看着眼前明眸弯弯,一脸笑意的某人,眼神逐渐深邃,心里既惊讶又无奈,惊讶的是她如此有见地,无奈的是她好像很喜欢跟人撒娇,面对这样的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他早想解决宋银环,但一是顾及宋老爹的感受,二来宋银环精的很,大都挑他不在家的时候闹。

陈氏带着刘氏和宋兰花开始准备午饭,但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平静,陈氏只觉得自己的小媳妇太“大方”了。刘氏觉得自己跟李暖暖的身家差太远,怕以后在宋家不好过。宋兰花现在满脑子都是二嫂的那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干起活来愈发的卖力。

午饭做的非常丰富,宋银环几人吃的是狼吞虎咽,就连大蛋二蛋都不知让,宋家众人 只当未见,很少动筷子。

席间李暖暖碰了碰宋兰花

“二嫂,你这个镯子真好看啊。”宋兰花当作无意,看着李暖暖手腕上刻有翠松的白莹莹玉镯说道。

李暖暖掩嘴轻笑,皓腕轻抬,晃了晃:“小妹说的这个吗?质地还是可以,凉而不冰,我也很喜欢。”后眉眼稍抬,对着宋兰花说:“从我嫁进来小妹日日帮衬我,这手镯本有一对,那只就送于小妹吧。”

宋兰花高兴的抓着李暖暖的胳膊,大力的摇晃着:“谢谢二嫂。”

不得不说干活的人力气就是很大,李暖暖只觉得小臂发麻,头也被晃得有些晕,还是宋子煜解救她,开口制止了宋兰花。

听了李暖暖的话,宋银环母子三人对视了一眼,宋银环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咋啦,二郎媳妇,看不起你姑姑我啊,我是你的长辈,也不说孝敬一下,有好东西给兰花这个死妮子,也不怕她折寿。”

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饭菜混着口水喷了一桌子,幸好离得远,但也恶心的李暖暖够呛,把头偏到宋子煜的背后稳了稳。

“姑姑怎么这么说啊,这是我们小孩子戴的,我那里有一个金镶玉的很是华贵,姑姑如果想要,我这就给您拿来可好。”

“算你知礼数。”李暖暖独有的软糯的声音,让人听着很舒服,就算是宋银环想发脾气此时也发不出。

看到李暖暖拿着一个刻有花鸟鎏金锦盒进来,宋家母女的眼睛就一动不动的盯着,就怕一眨眼就没了。李暖暖轻抬玉手打开锦盒,拿出那个金镶玉的手镯,还没等递过去,宋银环一把抢过去,哎呀哎呀的喊着。

李暖暖并未把锦盒关上,笑脸盈盈的问着:“姑姑可喜欢?”

“喜欢喜欢 ,还算衬我。” 说着话眼睛却看向开着的锦盒,在看到一个银票的边角后,用脚踢了踢自己的儿女。母子三人对视一眼,阴谋达成。

“行了,看到你这么懂事,这次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也忙活了一上午了,我和美莲就帮你们收拾一下,郭庄陪着你舅舅和表哥说说话。”说完还不忘提醒李暖暖把锦盒放回屋里,说什么财不外露,陈氏几人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推脱。

看到李暖暖从东厢房出来,母女二人就从厨房溜进去。

李暖暖估摸着时间,拉着陈氏就往东厢房去,郭庄想起身出去提醒他娘和妹妹,但被宋子煜起身拦住了,从吃饭开始郭庄的眼神一直往李暖暖身上飘,宋子煜极力压制心底的暴虐。

“宋银环你在做什么啊?你是贼吗?你怎么能进你侄媳妇屋里偷东西呢?”院子里传来陈氏气急败坏的声音,众人赶紧出去。此时陈氏扯着宋银环往大门口走。“我今天就让大家伙看看,有没有这样的姑姑,有没有这样的妹妹,这么糟践娘家的。”宋兰花也扯着郭美莲,郭美莲手里还抓着几件缎裙,一看就是李暖暖的。

“大家都来看看啊,这是要逼死人啊……,我这是造的啥孽啊,摊上这么个小姑子啊……”陈氏把从宋银环那里学来的撒泼的功夫,展示的淋漓尽致。

这时家家都在吃午饭,左邻右舍听到声音都围到宋家门口,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宋银环,你这是又来扫秋风啦,你真的是郭家的好媳妇啊,二十年了每年都得来几次,折腾自家哥嫂,你咋这么不要脸啊。”说话的是个穿着土褐色粗布衣裳,与宋银环年纪差不多大的妇人。

“刘金花,你少放屁,我爹娘没了,我常来看自家哥哥有啥不对?你少挑拨离家。”宋银环此时已经挣脱了陈氏的手,指着门外的刘金花反驳道。

“我呸,宋银环你说话不怕屁打牙,你看你哥,你带的东西呢?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刘金花讥笑道。


“刘金花,你凭什么管我家的事,我兄长看我生活不易,从不要求我带东西。”

“宋银环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为姑娘时就不是个好货,磋磨自己的嫂子,结婚后更是不管秋收还是时节,时不时的打秋风,亏得你哥嫂是个好的,要是换个人早把你打出门了。”刘金花不甘示弱,踮起脚尖在门外与宋银环对骂。

陈氏看门外的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忙说:“大家给评评理,先前她怎么闹,我都不吱声,能忍就忍了,可这次她竟然偷到我儿媳妇屋里了。我家二郎刚刚成婚,这要传出去,书院里的人怎么看我家二郎。”说完痛哭起来。

宋银环一双吊睄眼眯着,嘴巴一瞥,满脸的皱纹横肉,一副刁蛮相,向着李暖暖走了两步,用手指着李暖暖尖酸的说:“你个商家女,你来说,是不是你要孝敬我这个当姑姑的。”

李暖暖一脸惊恐的扑在宋子煜得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姑姑让我孝敬她,我想着是自家嫡亲的姑姑,就把金玉阁里的镶金翠玉镯给了姑姑…”

“嘶嘶…”人群里发出了阵阵的惊呼声,虽然他们买不起,但他们知道金玉阁啊,最便宜的一件首饰也得几十两,那可是农家两年的收入啊。

“我原本以为姑姑是满意的,可是,怎知,怎知姑姑会去我屋里拿我的嫁妆,呜呜呜…”李暖暖从宋子煜的怀中退出来,对着众人盈盈一拜:“各位婶子大娘,咱们都是女人,都知道嫁妆是女人在夫家的底气,可姑姑现在是不想给我留活路啊,嘤嘤嘤…”李暖暖生的本就好看,这一哭,梨花带雨的,让人一看不由的心疼。

宋子煜知道这是她的计策,可不知怎的看到她哭,心里还是闷闷的,眼眸低垂压抑着心底的不悦。

“真的是,就是婆婆也不能动媳妇的嫁妆体己,更何况你个出嫁的姑姑。”人群中又一个婶子出来指责宋银环。

“你个贱妇,你闭嘴吧,没你说话的份,说到底这是我们宋家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们管。”宋银环一副无赖样,看着刚才那个婶子,就要上前撕挠她。

“姑姑错了,”宋子煜沉着脸,语气冰冷的开口。“是我宋家,不是你的,毕竟咱们两家拜的祖宗不一样了,你是郭家的人,不是我们宋家的。”

宋子煜的话让宋银环愣了半晌。

“在闹什么,都没事干了啊?”一声呵斥截住了宋银环刚要说的话。

人群里走出一个胡子花白,腰有些佝偻的老人。“村长”宋子煜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长贵叔,这宋银环又来闹咱们秀才家了,你管管吧。”刘金花迫不及待的告状。

“银环啊,这次又闹什么?”宋长贵用眼角瞥了瞥宋银环,一脸的看不上。

“宋村长,这是个误会,我娘因为前几日子煜表哥成婚,家里有事脱不开身没能来,今日有空,就带着我们兄妹来看看。”郭庄一看形势不妙,怕自家娘吃亏,赶紧出来回话。

这个郭庄应是随了他爹,长不像他娘和他妹那么辣目,乍一看还算周正,再加上读过几天书,说起话来倒有几分样子。

宋长贵也愿意给他些脸,声音稍微温和了些:“那好好的走亲戚怎么就闹起来了?”

“二表嫂送了我娘和妹子些东西,谁知却被舅母说成是贼,唉…”一顿垂首顿足,那叫一个委屈啊。

“表哥你这话可不对啊,我二嫂就只送了姑姑一个金镶玉的手镯,可没说送郭美莲啊,你看看她手里拿的是啥?”宋兰花回呛道。

“咋,二嫂的衣服这么多,我拿几件怎么啦,二嫂好歹是大户出身,几身衣服都舍不得?也不怕人笑话!”郭美莲说的那是一个理直气壮。

“若只是几件衣服,几个首饰倒是没什么,只是……”宋子煜趁宋银环不注意从她手里扯回一个手帕。“只是这个银票却不能让姑姑拿去。”宋子煜的动作很快,宋银环反应过来时,手帕已经在宋子煜手里了。

“你个小兔崽子,那是老娘的东西,还给老娘。”说着冲上去对着宋子煜又抓又挠,宋子煜躲闪之间,手帕里的东西倒是让她抢了回去,可是也是被撕成了几半。

“哎呀,你个挨千刀的,怎们办啊?我的银票啊~”宋银环一屁股蹲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个不停。

“村长,这是长隆票号里的100两定票,子煜这些年读书没少受村里各位乡亲的照顾。”说完对着门外围观的人施了一礼,众人看着这样温玉俊朗的秀才公,都有些受宠若惊。

“八月份我就要到临州府参加会试,本想着不管结果为何,都要为村里做些事,故就想着拿出100两给村里建学堂,让村里的孩子都能开蒙,以后也多些出路。”宋子煜说的不紧不慢,不高不低,温润的语调让人听着很舒服。

“可是现在却被姑姑……”宋子煜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却听明白了,给村里用的钱被宋银环给毁了,这真真的激起了民愤啊,要知道村里不富裕,没有几家能交得起束脩,孩子基本都不识字。要不是村长在,都已经忍不住要上手了。

"银环你怎么说?"村长瞪着眼瓮声瓮气的说,村长也被气到,村里多几个读书人,以后他们村肯定会是这十里八乡的大村,他这个村长也能高人一等。

“村长,你可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啊,这银票也是表嫂赠的,是不是表嫂?”郭庄说着就要伸手拉李暖暖。

“你想干什么?嗯?”宋子煜挡在了李暖暖身前,声音淬着寒冰,眼里的戾气溢出,看着郭庄那只伸向李暖暖的手,只想剁掉。

“表嫂,你说句公道话,这银票可是你赠于我娘的,你这秀才娘子可不能说谎,构陷长辈啊,我们到衙门里可以告你的,这样对子煜表哥可是有影响的。”郭庄略带威胁的道。

“呵,郭庄你仔细看看地上的银票,这是定票,不到时间,不是本人是取不出来的,就算我们要送,以你们母子的品性这种银票你们会要吗?”宋子煜漫不经心的说着,睥睨的神情看的郭庄心里直打怵。

“那也许是李暖暖这个贱蹄子搞错了,给我们的就是这个。”宋银环不甘心的扯着脖子喊道。

“姑姑你没翻翻我别的妆匣里,没看看有没有别的银票?”李暖暖出其不意的插了一句嘴。

“我哪有时间,就翻找了你中午的那个锦盒,就被你婆母抓住……”

“娘~”,郭庄急急出声制止,可为时已晚。

“大家听到了,姑姑已经承认去我屋里偷拿我的嫁妆,还请村长给我一个说话,我李家女不受这个委屈。”此时的李暖暖气场全开,眼神坚定的看着村长。

“二郎我可是你姑姑啊,你把这个贱人给我休了,我让美莲嫁给你,美莲不比她这个商家女强,你让这个商家女欺负你姑姑,说出去也是不敬亲长,也是不孝。”这么不要脸的说法,让围观的人恨得牙痒痒。

“姑姑不用为难相公,我们去县衙合离。”

“算你识相”

“合离后顺便让衙门判一判,你偷我100两该判多少年,我——要——告——你。”宋银环得意的神色还没下去,就听到李暖暖一字一句的冷声道。

听到李暖暖要合离,宋子煜的心没由来的一阵钝痛,眼神幽幽的看着她,喉咙吞咽几次没发出声音。陈氏急得直接抓住了李暖暖的胳膊,直呼不要。

“我李家在富民县也是有头有脸的,现在被这么个泼妇欺负到头上,我自是不甘,为了不拖累相公,我自愿合离。”李暖暖把大家小姐的架势摆出来,惊的宋银环母子几人呆愣了半晌,也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

“我不同意合离,也不会合理。”宋子煜缓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把李暖暖一把扯进怀里沉声道。

“我陪你去衙门,告他偷窃,不能合离。”李暖暖被宋子煜突如其来的委屈之情,搞的有些莫名。肯定不合离啊,这不是计策吗?


“不能和离”村长宋长贵也急了,这刚嫁进他们村的新妇,被人逼得和离,那他们村的小伙子还怎么娶媳妇啊。

“二郎媳妇,你不用着急,我们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说着看向宋银环。

“银环,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钱怎么还?”

“什么怎么还?我们家可没钱,再说这银票是二郎非跟我夺才弄烂的,不能光怨我。”

“可前提是姑姑把银票偷出来了,这个偷盗之罪是免不了的。”宋子煜冷冷的提醒。

宋银环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见自家大哥蹲在院内的水井旁,吸着烟,一溜烟的跑过去,扯着宋全林的衣袖痛骂:“宋全林,你个没良心的,当年要不是我爹娘捡了你,你还有命活,还能生这么一窝狼崽子,现在爹娘都没了,你就欺负我…”

宋长贵见宋银环越闹越过分,大喝一声,让其闭嘴。

“你怎么还有脸说,你爹娘捡了全林,是把全林当个牲口养,牲口用的,他当年受了多少罪,后来你爹娘没了,好不容易自己成了个家,活的像个人样,你还时不时的来折腾,就你们家给他的那点恩情,早就在当年给你家当牛做马时还完了,能在你爹娘忌日给他们上上坟,就算行善了。”

村长说的悲愤不已,知道当年事情的老人,都忍不住流起泪来。

陈氏想到自家男人的受的罪,再也忍不住,跑到宋全林身边痛哭起来,宋家大哥也红了眼眶,半抱着陈氏无声的安慰着。

宋全林站起来,声音沙哑哽咽:“难为老村长还记得这些事,今天就麻烦您给我家二儿媳一个公道吧。”

李媛媛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感受到她的动作,宋子煜低下头,看到她眼底的担忧,宋子煜微微的摇了摇头,让其不要担心。

怪不得宋家人的长相算的上好看,单单宋银环不行,原来不是一家人啊!

“银环,你家儿子可还要读书?”

“肯定的啊,等我家郭庄考上状元,有你们好看的…”听到李银环的话,村长的表情瞬间有些为难。

“姑姑,看来你对你儿子的能力不太了解啊。”宋子煜嗤笑一声,转而看向郭庄,“想来表弟还没告诉姑姑,你打算用来考试的文章,是上次偷偷从我书房里拿的。”

宋子煜的话就像炸雷一样,炸的宋银环母子内外黢黑。但总有人想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宋子煜你不要信口开河,你以为你的话考官能信吗?”

“你拿走的那篇文章只是我的草稿,最后的成文我已经交给了县令大人。哦,忘了告诉你,这是县令大人托我给他家公子,提点文章所做。”宋子煜说的漫不经心,但郭庄却听的心惊肉跳。

“宋子煜你害我…”郭庄两眼血红,咬着牙阴恻恻的说。

“我若想害你,就不会现在告诉你,等你应试时,县令大人看到你的文章,抄袭的罪名一定,你的前程就彻底完了。”宋子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的不屑让郭庄恨不得杀了他。

“银环,你家是选择还钱还是上衙门?”宋长贵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郭庄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这件事不能偏私,宋家二郎可是在县里都挂上名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件事要让他满意。

“我没钱,再说了,银票也不是我想撕的,是二郎那个狼崽子非要抢……”到现在了宋银环还想狡辩。

“可银票是姑姑先从屋里偷出来的,案件的判定是讲究因果的,姑姑如若不愿,咱们就到衙门一趟。”宋子煜说的不急不徐。

“不能上衙门!”郭庄拦住宋银环,上了公堂定了罪,他有个盗窃的娘,他的科举之路就完了。

“我们愿意立字据,打欠条。”郭庄左右衡量之后,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他现在对自家娘和妹子也是怨恨不已,一个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就由郭庄表弟亲自写吧。”宋兰花听了自家二哥的话,取来了笔墨纸砚。

“等等,再加上一条。”宋老爹沉沉的声音,压抑而坚定。“我宋家要与宋银环断亲。”

“全林”

“大哥”

“当家的”

“爹”

……

众人齐呼,所有人都想不到宋全林能做出这个决定。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你让我以后怎么在郭家立足啊,再怎么样,你看在死去爹娘的份上,不能这么对我啊……”宋银环知道害怕了,抓着宋全林的裤脚痛苦哀求。

“鳄鱼的眼泪”李暖暖低声嘟囔着,听到她的话,宋子煜深以为是的点点头。

宋全林没有说话,略显浑浊的眼,眼角发红,嘴唇哆嗦不止,腮边鼓起,看的出来在咬牙坚持。

“长贵叔,就这样办吧,如果她不愿就上衙门对簿公堂。”宋有林缓过来对着村长说。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不能趁机会解决掉这一家,郭家迟早是二郎的麻烦……

最后郭庄还是写下了欠条和断亲书。

“等等”

就在他们一家想走的时候,李暖暖开口了。

“你个贱蹄子还想怎样。”宋银环的吊睄眼此时已瞪到最大,如果眼神能杀人,李暖暖早已被捅得千疮百孔了。

“宋大婶,咱两家不是亲戚了,还请你把我的镯子还给我。”李暖暖无视宋银环的眼神,柔和婉转的说道。

“你想的美,这是你送给老娘的,就是老娘的,想要回去没门。”宋银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暖暖。

“哎呀,这话错了,这是我送给我家姑姑的,但因为姑姑做了那样的错事,咱们两家断亲了,你就不是我的姑姑了,所以,这镯子你就得还我,不然你这属于非法占有,到了公堂上,也是要定罪的~”李暖暖水眸流转,黑白分明的眼珠咕噜咕噜转,笑着看着宋银环,那机灵古怪的样子,活像个小狐狸,引得宋子煜低声轻笑。

李暖暖听到后怪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你,你……”宋银环此时已说不出话了,气的快要呕血,她就不明白了,这次明明什么都没拿到,不仅打了欠条还要上公堂,她已经无力思考哪里出了错。

“表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凡事不要做绝了。”郭庄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看的李暖暖不禁的打了个冷战。

“望你还有以后……”宋子煜把李暖暖拉到身后,视线凉凉的看着郭庄,就像看着一个死物。

最后宋银环把镯子丢在地上,一家狼狈的走出宋家大门。

“活该,再也不能来我们清水村恶心我们了……”刘金花对着郭家三母子的背影,和旁边人说着人人都能听到的悄悄话。引得众人哄笑。

“多谢各位相亲的仗义直言。”宋子煜对着众人施了一后生礼。

“村长,我们夫妇既然说了要帮村里建祠堂,定然会做到的。”李暖暖走到村长跟前,恭敬的说。

“二郎家的,那银票不是撕了吗,那可不是小数目,咱们可不能吧建学堂的事,懒到你身上。”刘金花大大咧咧的说,一看就是个实在人。

“是啊,二郎媳妇,你们能有这个心就行了,等到二郎高中,还怕咱们村建不起学堂吗?”村长也应声道。

“村长,婶子谢谢你们为我们着想,但是相公乡试后就要继续准备会试,一年半载的回不来,孩子们可耽误不得,再说了,你们刚刚不是听到我姑姑骂我了嘛,说我是商户女,所以我决定财大气粗一回,把我得嫁妆全拿出来,帮村里建学堂。”李暖暖说的豪爽至极。

把村里得人感动得不得了,村长对着宋有林直夸,李暖暖是个好儿媳,宋家好福气。

晚饭时宋家得气氛不算好,饭后宋全林把宋子煜单独留下来。

“嫂子你干嘛把那两身衣服给郭美莲啊……”宋兰花和刘氏在井边刷碗,李暖暖在旁边帮忙用帕子擦干,宋兰花一脸的不乐意,嘴巴撅得老高。

“呵呵,我们家兰花这么护家啊,不知道谁家的小伙子有福气娶到你?”李暖暖打趣到。

“二嫂”宋兰花羞的脸通红。

“她拿走就拿走吧,要回来我也嫌脏,再说,好的我给你和嫂子留着呢,在箱笼里锁着呢。”

“真的吗?”宋兰花高兴的两眼发光。

“给兰花吧,我年纪大了,不用穿那么好的。”刘氏现在对李暖暖彻底改观了,觉得她直爽坦诚,以前真的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都不用给我省,谁让我财大气粗呢,以后养你们两个。”说完还英雄般拍的胸口砰砰响,逗得刘氏和宋兰花大笑不止。

宋子煜从堂屋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目光幽幽的盯了李暖暖好久。


晚上李暖暖洗漱时引出些灵泉水,她现在已经掌握了方法,只要心里念着桃灵泉,把手放在洗漱的盆里,桃泉水就会顺着手掌流出。

这灵泉水不仅能增强体魄,滋阴补肾,还有美容养颜的奇效,得好好利用,毕竟李暖暖以前就是个爱美的人。

刚刚洗漱完宋子煜也进来了,李暖暖不禁在想,他是不是掐着点来的。

李暖暖半躺在床头,随手拿了个话本,宋子煜照旧坐在桌边继续温书。屋里一时无语,只有细小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暖暖扭动脖子想放松一下,看到桌边的宋子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柳眉微拧,忽地偷偷掩头低笑,后止不住地大声笑起来,最后竟然笑到坐不住,直接趴在了床上。

宋子煜本就在偷偷的观察着她,心里想着白天的事,此时看到她这个样子,索性把书放下,轻叹了一口气道:“不知何事让娘子如此开怀?”

“呵呵呵……哎呦……哎呦……”李暖暖此时哪能说出话来,笑得肚子都疼,眼泪也出来了,抬起一只手,对着宋子煜摆了摆。

宋子煜起身坐到床边,把李暖暖扶起来,耐心的等她笑完。

此时的李暖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白皙精致的面庞因为大笑而透着粉红,像朵盛开的桃花,桃花眼里波光粼粼,笑掉的泪珠挂在翘鼻之上,额前的两缕略卷的头发,随着她摇摆。

宋子煜的心就像这两缕头发一样,跟着李暖暖来回摇摆拨弄。

李暖暖笑够了,坐直身子,笑眼盈盈地对着宋子煜脆生生的叫了声:“二柱!”

叫完忍不住又笑起来,最后竟笑瘫在宋子煜怀里。饶是宋子煜再冷静自持,此时大脑也宕机了,因为李暖暖的身子太过香软,紧紧贴着她,随着她的笑声能感受到完美的曲线。宋子煜不禁攥紧了双手。

“二柱。”李暖暖看他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又喊了一声。

宋子煜这次算是反应过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名字的确不是宋家起的。其中的原因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

“二柱媳妇。”宋子煜眉毛一挑,不甘示弱的喊了回去,眼里全是挑衅。

“呃……”有些难听,李暖暖顿觉的不好了。

“还是子煜好听,一听就是读书人,太阳升起,日光照耀,寓意也好。”李暖暖轻咳两声,讪讪的笑着。

此时的李暖暖还没发觉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在宋子煜的怀里慵懒的挂着。

“对了,你的名字谁起的啊,还挺……。”李暖暖说着就要从宋子煜怀中起来,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再加上身高差,李暖暖的软唇就这样,堪堪拂过宋子煜脖颈中的突起。

只见宋子煜的喉结微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瞳孔一振,下颌的肌肉紧绷。

李暖暖也在碰到的那一刻,身体触电般的后撤,双手无措地抓着锦被,双颊泛红,眼睛不断的闪躲。

李暖暖前世的23年,一是因为身体不太好,二是李家全家都把她当成个宝,看哪个男的都觉得配不上她。所以是个妥妥的母胎SOLO,平常的伶牙俐齿劲一点也没了,现在也只是个羞。

宋子煜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的他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咙干痒发紧……

“你……”

“我……”

"我累了,要睡了……"李暖暖还是怂了,杏眼稍抬,偷瞄了一眼宋子煜,快速的说完,就钻进了被窝,还把脸蒙上了。

宋子煜被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丈夫,现在好像是个洪水猛兽。

看到李暖暖漏在外面泛着粉红的耳尖,宋子煜花了巨大的意志力,才压制住要摸一摸的冲动。

宋子煜起身做到桌边,喝了一杯凉茶,平复着一身暗涌的冲动。

“娘子放心,你今天的损失,我会补偿给你,修建学堂的钱,你也不用管,你的嫁妆你收好就可。”宋子煜知道李暖暖没有睡着。

果然,李暖暖听到她的话,慢慢的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庞,灵动的黑眸忽闪忽闪的,饱满艳丽的朱唇轻起:“相公,不必如此。我这样做是有我的目的的。”

这可是古代,李暖暖怕他大男子主义作祟,不肯用他的钱,紧着跟他解释。

“今天你也看到了,姑姑直喊我商家女,看不起我但也觉的我有钱,那村里的人更是如此,咱们成婚时,嫁妆已经露了,我现在就像一个手无寸铁,却腰缠万贯的财主,以后你也不常在家,我怕……”

“你不必怕……”宋子煜听到他说怕,差点脱口而出,我会护好你。

“相公请听我说完。”李暖暖打断了宋子煜的话,坐了起来,顿了顿道:“听过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现在我把钱都拿出来用在村子里,村子里的人自会感念我,即使你不在家,他们也会护着我,对你以后的官声也大有益处。”

宋子煜就这样盯着李暖暖,眸子逐渐幽深,他竟不知道自己娶到了这么一个有成算的新妇,原以为她就是一个娇蛮的大小姐,自己以后少不了要慢慢调教,可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他都有些怀疑常林的办事能力了,这跟他调查的不太一样。

“娘子的做法也不无道理,可是用娘子的嫁妆来铺路,子煜有愧,为夫虽无大财,但是盖学堂的钱还是有的。”宋子煜心里已经盘算着把手里的东西,动一动了,有些东西借着李暖暖的名头拿出来最好不过了。

“相公以后可会变心?”李暖暖的突然发问,让宋子煜呆愣了一瞬。

"娘子何出此言啊,我们是经过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子煜定是不会负了娘子。"宋子煜看着李暖暖突然红起来的眼角,宋子煜的心,毫无征兆的一阵绞痛。

“那相公就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知道相公是有能力的,等相公功成名就了,就好好补偿我,我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相公让我随心所欲的活着,不嫌我败家可好?”此时的李暖暖,笑眼弯弯,烛光落在眼里,就像繁星点点,璀璨而温暖。

这样的李暖暖让宋子煜心动不已,想要拥有,他也是这样做的。

重新走到床边坐下,宋子煜身高应该有185左右,这样面对面做着,对李暖暖来说还是很有压迫性,不等李暖暖说话,宋子煜直接霸道地抬起她的下巴,把那珠圆玉润的唇珠含住。

“果然是甜的。”

李暖暖迷迷糊糊中想惊呼,宋子煜垂眸看她一眼,扣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雄性自古以来的对此事无师自通,此时的宋子煜任凭占有的欲望驱使,使哪里还有平时矜贵高冷的样子。

宋子煜双手的四指插入李暖暖散开的秀发里,两个大拇指把李暖暖的下颚微微抬高,已便他的索取。此时的宋子煜显示出了他真是的性格:霸道、狠戾,不容置疑!

李暖暖被宋子煜凶猛的攻势吓到,身子被他禁锢在怀,李暖暖清楚的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凸起的手臂肌肉,力量之大不像是一个书生该有的。

李暖暖只觉得腰要被他勒断了,嘴唇已经发麻,舌头也没了知觉,下意识的想把宋子煜推开,换来的是宋子煜更具占有性啃噬,李暖暖被迫接受着。

此时的李暖暖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浑身无力,只能用仅存的力气抓着宋子煜胸前的衣衫,让自己不瘫软下去,慢慢的大脑一片空白…

NND,缺氧了!

当宋子煜终于放开她…

她此时额角的碎发已经汗湿,一缕缕的贴在雪玉般的小脸上,微翘的鼻头和脸颊上散发着红晕,秋水般的眸子里泛着雾气,双瞳迷离…,因着刚才的折腾,李暖暖原本穿好的素色寝衣,已经松散开来,露出里面的桃粉小衣,衣下的浑圆雪白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呼之欲出!

真的是要命!

李暖暖被放开后大呼几口气,等到理智回笼,就看到宋子煜正瞪着她的胸看,丹凤眼已被喷涌的欲望灼烧到发红。

“色胚!”

只是李暖暖自以为凶狠的声音,因刚才的情动也显得妩媚撩人,再加上她现在的样子,对于欲火中烧的宋子煜来说,无异于邀请,这都忍得了,那就不是个男人了。

就在宋子煜准备恶狼扑食,把李暖暖拆吃入腹时,“啊……”随着李暖暖的一声惊呼,一股热流从身下流出。

“太好了!”李暖暖暗自高兴!

宋子煜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终于住了手。

“我来月事了…”不等宋子煜问,李暖暖抢先开口,多少带着些幸灾乐祸!

得,今天他注定当不了男人。


宋子煜现在的脸色黑的能拧出墨来,看的李暖暖心情舒爽,真的活该,心里想着脸上也带着几分得意和幸灾乐祸。

宋子煜发狠的在她粉唇上撕磨了几下,恶狠狠的在她耳边沉声到:“我看娘子能躲到几时!”说完还咬了咬李暖暖泛红的耳垂!

男人这种生物,骨子里就有一种野性,在女人面前充满了奔驰的狂野及征服的欲望,更何况被温正元称为狼崽子的宋子煜。

此时的宋子煜完全把他的本性释放出来,就像一头狼一样,他看准的猎物,就别想跑掉。

李暖暖不由得一颤,身下又是一股热流,此时的李暖暖欲哭无泪了…

看到李暖暖的囧样,宋子煜有心放过她,自己也要出去洗个冷水澡,吹吹风,要不然今天晚上真的不好过。

宋子煜出去后,李暖暖抓紧起身收拾,还好自己能引灵泉水,要不然现在找水就太丢人了。

收拾好自己,李暖暖看着弄脏的床犯了难,以前家里有陈婶她们,这个李暖暖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她不会做家务啊,现在面对一片狼藉她不知从何下手。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宋子煜进来了,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

李暖暖可怜兮兮的望着宋子煜,撇着小嘴,娇娇滴滴的低声道:“相公我不会铺床。”声音低的,要不是宋子煜习武多时,恐怕都听不到。

宋子煜没有说话,径直地走到屏风后面的箱笼前,拿出新的褥子、罩单开始铺床。

李暖暖对这种做家务的男人有天生的好感,屁颠屁颠的跑到宋子煜跟前,狗腿无比:“相公真棒,给你点个大大的赞。”说完在他胳膊上摁了一下。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争取不要相公动手。”

宋子煜对她的马屁很受用,嘴角微微扬起,声音也恢复了原来的温润清冽:“以后这种事我来做就好,娘子不必勉强。”

“那可不行,相公以后不常在家,我自己肯定要学的。”

宋子煜铺完回头看到她明媚的笑容,牵起她的手轻轻的揉了揉,纤纤素手,白嫩细滑,指端泛着粉红,让人爱不释手。

这般完美,最适合放在手里把玩,干杂务真的是暴殄天物了,宋子煜想想都不舍得。

牵着李暖暖让她坐在床上,宋子煜喉结微微滚动,一双手撑在李暖暖两侧,他寒星一般的眼眸,眼神炙热无比,牢牢的盯着身下的女子,声线哑沉:“我们既已成婚,以后我会经常回来。”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李暖暖却听得面红耳赤,眼神飘忽躲闪,最后又当了一次缩头乌龟。

躺在被窝里的李暖暖,时不时地偷瞄宋子煜,心想这个家伙怕不是个精神分裂吧,明明看起来是个芝兰玉树的贵公子,怎么一到床上就那么“禽兽”。

表面是克制的,但骨子里压着十成的放纵,一旦有了可以施展的空间,便完全膨胀开来,说的就是宋子煜这种人。

其实宋子煜不管哪一点都符合她的择偶标准,可这是个连乞丐有钱都能三妻四妾的时代,宋子煜以后高官厚禄,万一想要齐人之福,自己能阻止的了吗?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吧?李暖暖越想越烦,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哀怨的瞪了一眼宋子煜,最后干脆把头蒙起来,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子煜坐在桌前,一手拿书,一手放在桌上,食指不停的拿起放下,有节奏的轻敲桌面,看似全神贯注,实则注意力全在余光里的李暖暖身上,只见她的神情一会愉悦,一会哀怨,甚是可爱。

宋子煜在听到李暖暖平缓的呼吸声后,放下书脱衣熄灯上床。

刚睡着没多久,宋子煜就感觉胸前拱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现在是四月,晚上的天还是凉的,李暖暖睡觉又喜欢踢被子,现下觉着冷了,下意识里寻找热源,往宋子煜的怀里拱,紧紧的贴着他,这温热的触感使她充满安全感。

宋子煜只感觉全身的血气都涌到某处,肿胀的难受,小心的避让着不让李暖暖碰到。低头看到李暖暖睡得没心没肺,气的牙痒痒,默默念着清心诀。

第二日等到李暖暖醒来,床上已经不见宋子煜了。简单洗漱完,就听到宋兰花喊她吃早饭了。

没等李暖暖开口,宋兰花就劈里啪啦的说着,宋子煜去找村长了,商量建学堂的事,宋老爹和宋家大哥去了田里,大嫂带着孩子回娘家了,陈氏去山上挖野菜去了,现在山上野菜不少,挖了腌着就粥吃。

早饭是熬的粘稠的大米粥,两个鸡蛋,一小碟腌野菜。很合李暖暖的口味。

吃完饭李暖暖无聊,这古代也没有什么好消遣的,就翻出一个柔软的细素棉和桃红软绸,想试着裁剪衣服,改衣服是李暖暖的一个业余爱好。

古代没有胸衣,这具身体的身材比她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穿肚兜小衣,实在是不方便,都不敢走快,那天坐牛车更被颠到不行。

把布料铺好,画样,裁剪,一气呵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就到最后缝制的阶段了,以前都是缝纫机,现在只能靠手了,李暖暖虽然不是熟练,但是身体的本能拿针走线还是没问题的。

李暖暖看着快完工的内衣,心里高兴,不自觉地哼起歌来,一首大风吹,越唱越嗨。

“取一杯天上的水,照了明月人世间望呀望,爱恨重复过千万遍,红尘里飘摇,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宋子煜刚到门口就被这前所未有的曲调所吸引。

静静的站在门外看着李暖暖,只见她欢快的晃着头,时不时还举起手来,扭动腰肢,脸上的笑意由心而发,精巧的耳坠随着身体摇摆,说不出的灵动鲜活。

乐极生悲,形容此时的李暖暖再合适不过了,晃的过于投入,导致针扎手里。

“啊…”李暖暖疼得直接把针线一丢,抓着被扎的手指嚎了一声。

宋子煜抬腿进屋,抓起李暖暖流血的手指,嫩如葱白的手指,指肚渗出血珠,红白分明,特别刺眼!

“不要…”李暖暖看着宋子煜含住她的手指,惊呼出声,偏偏宋子煜还不停的用舌头舔舐允吸,稍长的凤眼,眸色深深的看着她,说不出的色情!

李暖暖羞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吗?到她这里怎么就变了?

“娘子以后不要做这些事,伤手。”宋子煜的声音大多时候都是偏冷,带着些霸道,但偏偏李暖暖听出些心疼!

李暖暖其实有些奇怪,她能感觉到宋子煜对她的态度变化,但她不知道原因。

其实不止李暖暖,连宋子煜自己都不太明白!

“我吃过午饭就要回书院了,你在家如果有事解决不了,就让人去书院找我。”

“学堂的事,我已经跟村长都商量好了,这是100两银票,你收好,到时候让爹出面给村长就行!”

宋子煜把李暖暖捞起来抱在怀里,弓身紧贴李暖暖的后背,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钻进耳里,酥酥麻麻的引得李暖暖一阵战栗。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李暖暖忍不住还是问了.

"娘子不用管,只知道夫君能养的起你就行,但对外不要说,包括爹娘~"李暖暖想要问为什么,但是宋子煜岂会给她机会。一口咬住她的耳垂,叼起来磨了磨,引得李暖暖不禁呻吟出声。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宋子煜耍起流氓来简直是得心应手,宋子煜心下也是诧异不已,好像做过千万遍一样,他们就合该如此。

宋子煜知道李暖暖识字,怕她无聊,还专门给她找了几本游记野史,还有最新的话本。让她打发时间。

“相公真好,我还没开口呢,相公就想到了~”李暖暖笑的甜软,眉眼弯弯,小嘴高扬。

要是常林在的话,估计得气到呕血,昨天半夜公子发了信号给他,吓得他一路疾驰到清水村,因为公子从没半夜找过他,肯定有大事。

等他到了公子吩咐了两件事,一是要钱,二是买书。还是买女人看的话本。常林永远忘不掉半夜敲开书坊的门,书坊老板给他拿书时看他的表情。

话本的名字叫《富家千金和他的穷秀才》《夫妻那些事》……

最终还是常林承受了一切……


富民县 青安书院

“哎吆吆,宋大才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陷进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呢~”宿舍里宋子煜刚收拾好东西,周仁礼就贱兮兮的跟进来,倚在门边,一阵阴阳怪气。

“嘁,你这人都成婚了,还这么冷淡,不怕你家美娇娘再跟你闹。”冷暴力,是宋子煜对待周仁礼一贯的态度。

“不会!”宋子煜回答的干脆,倒把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周仁礼给吓一跳。

“有情况啊,宋子煜,就这两天对人的态度就变啦?”周仁礼满脸的八卦,合起那把四季不离手,写着志在四方的折扇,颠颠的跑到宋子煜跟前,一把勾住宋子煜的肩膀,希冀的大眼看向宋子煜。

"周公子你好像要回京都了是吧,接你的人来了。"宋子煜不动声色的把周仁礼的手臂拿开,语气平缓,却让周仁礼喉间一哽,差点把他噎死,甚至他的表情都来不及换,宋子煜总能一刀见血的直中要害。

宋子煜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周仁礼,二十岁的少年,眼神清澈,待人赤诚,一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很难想象他来自周家,看来周尚书把他保护的很好,只是不知这对他是好还是坏。

“我去看看谭夫子。”宋子煜拍了拍周仁礼的肩膀,抬腿往外走。

“不是,宋子煜你什么眼神啊,小爷我不会走的,我还没玩够呢,再说了我走了,就你这臭脾气,谁还和你玩啊……”

宋子煜快步向前,周仁礼的声音被他甩在后头,出了院门已经听不到了。

青安书院的东北角有一个小院落,不大但胜在幽静,从院外就能看到高出院墙的青竹。

门前宋子煜整了整衣衫,叩响门前铜环。不一会一个小童开了门恭敬道:“宋公子。”

宋子煜垂首进院,躺在逍遥椅上假寐的老人,松垮的眼皮一抬,浑浊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吃力的抬了抬手,宋子煜快步走向前,抓住那因无力快速垂下的手,“先生,晚上风寒,怎么出来了?我扶您进去。”

“子煜啊,没事的……”谭明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宋子煜抬眼望去才发现,老人的脸色较之以前的苍白,更添了灰气,不由的眉心微沉。

“先生你必须回到京都去,去找葛神医,我……”

“没用的,子煜,我已是油尽灯枯,大罗神仙难救。”不等宋子煜说完,谭明阳就出声打断了他。

看着这个他30年教书教书生涯里,最优秀的弟子,谭明阳一脸欣慰。

“对于京都的人来说,二十年前我就死了,何必回去徒增事端……”说着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宋子煜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给他顺着气,直到帕子上见了血,咳嗽才止住。

宋子煜把他轻轻放下,低头掩下发红的眼角。谁能想到这个垂死的老者,曾是是大启王朝赫赫有名的大儒,多少王孙贵胄,世家大族争邀座上宾。

看着这个从他出生,就在这穷乡僻壤守着他的老人,宋子煜第一次感到生命无常,这让他充满挫败感。

宋子煜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月亮照在地上好像起了霜一样,令人心头发冷,想到了谭老刚给他说的,让他抓紧准备去临州府,考完直接去京都,越快越好,那位的身体好像撑不了多久了,监视他的人也都撤了,是时候回去了。

宋子煜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李暖暖,他那温暖明媚的小娘子,前路泥泞,不知卿愿同否?

清水村的农家院里,李暖暖也没有睡着,半躺在床头看着话本,越看越无聊,丢了话本,李暖暖毫无形象的摊在床上,没有任何能消遣的东西,为了省灯油,家家早早熄灯睡觉,戌时村里已经寂静一片,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李暖暖在床上轱辘过来轱辘过去,来回摊煎饼,想以前想现在,越想越愁了。最后想到了宋子煜,心里有丝丝甜意,但心里总觉的不安,就这样李暖暖彻底失眠了,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睡着。

清晨李暖暖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她眼下的青黑把陈氏吓了一跳,对着李暖暖就是一通的嘘寒问暖。这固然有心疼她的成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宋子煜昨天给她说的话。

宋子煜告诉她,他科举成功后作为家眷的李暖暖,是要帮他与官夫人走动维护关系的,所以这几日陈氏什么事都不让李暖暖干,就怕毁了这一身大小姐的做派、皮相,影响宋子煜。

李暖暖解释是昨天没睡好,大嫂刘氏难得的调侃她,是不是二郎不在家,睡不着,惹得陈氏要捶她,说她没个大嫂样,这一闹李暖暖从昨天就闷着的心,倒是舒爽不少。

因着现在是四月,田里除了除草也没什么活计,所以决定把学堂建起来。

吃过饭没一会,村长就来到宋家,李暖暖直接就把银票送了过去,当着村长的面给了宋老爹。

村长还想问问李暖暖这个出资人,有没有什么想法、建议,李暖暖直接说一切都听村长和宋老爹的,对着他们二人又是一阵恭维,惹得二人点头连连,宋老爹第一次对她投去了肯定的眼神。

从堂屋出来,李暖暖就把刘氏和宋兰花叫到自己的房间。

刘氏看到李暖暖屋里的摆设还是羡慕不已,但说不上嫉妒,因为她自己明白,她没有那么殷实的娘家。

李暖暖从箱笼里拿出一卷素白的软棉布,“马上天就热了,家里人也该做薄衣了,这些布大嫂小妹分一分。”李暖暖说的随意但真诚,让刘氏和宋兰花高兴不已。

上次李夫人给宋家的布料就不少,陈氏这个婆婆分给刘氏的也多些,昨天回娘家给自家老娘捎过去了一身,刘氏已经很久没得到她娘的笑脸了,昨日终于在弟媳妇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所以现下看李暖暖的眼神就像看财神爷,李暖暖被她瞧的头皮发麻。

"但是我不太会做衣服,所以我们夫妇的衣服,还得麻烦嫂子和妹子了。"刘氏和宋兰花哪还有不应的道理。李暖暖对这个时代的衣服缝制还行,但裁剪却不行。

刘氏和宋兰花对她很是照顾,现在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和在李家无甚区别,你既然享受了优待,那就要付出一些代价,天经地义也很公平,所以对于这些小恩小惠她从不吝啬,毕竟对于李大小姐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不问题。

晚饭时,宋老爹提了一句,好像是说村长找了一个教书先生,隔壁村的陈姓秀才,为了给母亲治病,家徒四壁不能温饱。来村里教书,束脩全凭村里人定,有钱就给些钱,没有给些粮食也行。

学堂很快就开工了,虽然请了正经的施工队,村里人为了自家孩子,几乎家家户户都出了人,干的那是一个热火朝天。

李暖暖有心去看看热闹,吃完饭就跟着刘氏去送水。李暖暖有心要朴素些,穿着鸦青色襦裙,头发用根银簪随意的挽起,一对银铃铛耳坠小巧精致。

只是李暖暖自以为的朴素,但加上她那张起伏绝美的脸,那就是又媚又纯。

桃灵泉的养颜功能真的很强大,短短一段时间,李暖暖本就白嫩的肌肤,现在更像白玉一样,脂腻嫩滑,泛着光泽。

李暖暖自从进了宋家就没出去过,宋家人对她的美稍有些免疫,但是外人就不行了。

当李暖暖学着刘氏倒了一碗水,刚刚抬起头,霎时间鸦雀无声,一个个停了手里的活计,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更流下两道鼻血。

李暖暖当下愣在当场不知所措,也不明所以,刘氏最先反应过来,拿下头巾往李暖暖头上一蒙,拉起她就往家跑。

后续如何,李暖暖不得而知,宋家人没有当着她的面说,但是陈氏却迂迂回回的暗示过她,让她不要出门。李暖暖虽然憋闷,但也没反对。

从那以后,留在家里的人多了,以前只有宋兰花和她,现在每天陈氏和刘氏至少也留一个,甚至大蛋和二蛋也被勒令在家。

大蛋二蛋正是上房揭瓦调皮的时候,根本坐不住,所以有卖货郎经过的时候,李暖暖就给他们些铜板买零嘴,每天用私房钱给家里加餐,两个小家伙更是噌噌的长肉,个子也长了不少,高兴的刘氏嘴都合不拢了。

但有句话叫做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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