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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纯昭仪)

楚流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这是关她禁闭?荣贵妃瞪大一双美眸,仿佛要在萧靖凡背上盯出一个洞来。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狐媚子,陛下竟然要关她?这不是将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本宫就不送妹妹了。”看戏的钟皇后浅笑盈盈,“秋穗,送荣贵妃出去。”“唯。”秋穗上前,朝着荣贵妃福了福,“荣贵妃娘娘,请吧。”见萧靖凡当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荣贵妃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还是不得不委屈地福了一礼,“臣妾告退。”转身气呼呼地离开。“陛下,这丫头手伤得厉害,这些日子怕是不能在御前伺候了。”钟皇后坐到床边,抬手怜惜地抚了下楚流徵的发丝,“我这宫里清净,我与这丫头也投缘,便让她就在长春宫养病吧,问诊用药也便宜。”不要,我想回弄云苑!萧靖凡瞥了垂着头的楚流徵一眼,替她拒绝了。“你还...

主角:楚流徵纯昭仪   更新:2025-01-10 18: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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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纯昭仪)》,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关她禁闭?荣贵妃瞪大一双美眸,仿佛要在萧靖凡背上盯出一个洞来。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狐媚子,陛下竟然要关她?这不是将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本宫就不送妹妹了。”看戏的钟皇后浅笑盈盈,“秋穗,送荣贵妃出去。”“唯。”秋穗上前,朝着荣贵妃福了福,“荣贵妃娘娘,请吧。”见萧靖凡当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荣贵妃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还是不得不委屈地福了一礼,“臣妾告退。”转身气呼呼地离开。“陛下,这丫头手伤得厉害,这些日子怕是不能在御前伺候了。”钟皇后坐到床边,抬手怜惜地抚了下楚流徵的发丝,“我这宫里清净,我与这丫头也投缘,便让她就在长春宫养病吧,问诊用药也便宜。”不要,我想回弄云苑!萧靖凡瞥了垂着头的楚流徵一眼,替她拒绝了。“你还...

《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纯昭仪)》精彩片段


这是关她禁闭?

荣贵妃瞪大一双美眸,仿佛要在萧靖凡背上盯出一个洞来。

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狐媚子,陛下竟然要关她?

这不是将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

“本宫就不送妹妹了。”看戏的钟皇后浅笑盈盈,“秋穗,送荣贵妃出去。”

“唯。”秋穗上前,朝着荣贵妃福了福,“荣贵妃娘娘,请吧。”

见萧靖凡当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意思,荣贵妃手里的帕子都快扯烂了,还是不得不委屈地福了一礼,“臣妾告退。”

转身气呼呼地离开。

“陛下,这丫头手伤得厉害,这些日子怕是不能在御前伺候了。”

钟皇后坐到床边,抬手怜惜地抚了下楚流徵的发丝,“我这宫里清净,我与这丫头也投缘,便让她就在长春宫养病吧,问诊用药也便宜。”

不要,我想回弄云苑!

萧靖凡瞥了垂着头的楚流徵一眼,替她拒绝了。

“你还怀着身孕,太医说了要静心养着。请医问药,宫人来来去去,难免扰了你清净,让她回弄云苑养着便是。”

“如此也好。”钟皇后没有坚持,转而道,“我宫里有个叫琳琅的宫女泡茶的手艺也不错,性子也机灵,不若就先到御前伺候着,等这丫头的手养好了,能当值了再让琳琅回来。”

“不用。”萧靖凡转了转手上的菩提珠,“再从内务府调一个来便是。”

*

弄云苑。

彩月将楚流徵扶到床上躺下,展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方才夏公公和巧茹姑娘已经来过了,姐姐没回来,我便让他们先回去,晚些时候再来。”

“姐姐且躺着,要水还是要如厕只管告诉我,我……咳咳咳!”彩月偏过头去咳嗽几声,等喉间的痒意退下才将脑袋转回来,“只管告诉我,我先去将姐姐的药熬上。”

说着,她提了桌上的药要走,楚流徵喊住她:“等等,你帮我去长春宫报信,我还没跟你道谢,若非你,我这一遭怕是回不来了。”

“我病糊涂的时候也是姐姐尽心照顾我,我不过还姐姐一次罢了。”彩月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些意有所指,“姐姐与我不同,姐姐是有福气的人。”

“什么福……”楚流徵的话还没问完,彩月已经提着药推门出去了。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楚流徵眨巴眨巴眼,转头看着上方的床帐发愣。

我竟然活着,在华清宫闹了那么一场之后,不仅没受罚,还活得好好的。

身处熟悉的地方,楚流徵总算对今日的惊心动魄有了那么点真实感,也开始后怕。

她动了动脑袋。

这东西差点就不长在她身上了。

她差一点就见不到家人最后一面了。

她咂吧一下嘴,忍不住在心里乐了一下。

嘿,我命真大。

跟着有权有势的大老板还是有点用,关键时刻护得住我这个小虾米。

如果我是周公公那样的心腹,张宝荣那个死太监肯定不敢像今天这样对我。

决定了,在出宫之前,我要努力成为暴君的心腹,提高存活率!

楚流徵抬起自己的两只手爪爪看了一眼。

这他爹裹得跟包子一样,上厕所都困难啊。

这样大面积的烫伤应该会留疤吧?

楚流徵轻轻弯了下手指,牵动伤口,登时疼得冷抽一口气。

唉!其实我还挺喜欢我这双手的,不过,现在能保住就不错了。知足常乐知足常乐,不能要求太多。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

楚流徵不方便起身,只道:“门没锁。”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茉香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茉香姐姐,快坐。”楚流徵笑笑,“恕我不能起身招待姐姐了。”

“你就好好躺着吧,伤了还这么操心。”茉香无奈地瞥她一眼,瞧见她那两只裹成粽子的手,眼圈不禁一红,跟着滚下泪来。

她忙转过头抬手擦去,将食盒放在桌上,“彩月要照顾你,定然没功夫去吃饭,我吃好便顺手给你们带回来了。”

“你不是喜欢吃肉包子吗?今儿正好有,皮薄馅大,你肯定喜欢。”

茉香将热腾腾的肉包子拿出来,“我吃过了,里面没放对伤口不好的辛辣物,你趁热吃。”

她用手帕垫了,捏着包子喂到楚流徵唇边。

“多谢姐姐。”楚流徵也不矫情,张嘴就咬了一口。

没什么汁水,但确实皮薄馅大,咬破点皮就能看见肉,不像宫里常做的那种,但却是楚流徵心中想的那种肉包子。

她吃得开心,茉香瞧着她这乐呵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戳了下她的脑门儿。

“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没吓晕过去。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那可是华清宫,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地儿,你怎么就敢闹呢?”

楚流徵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当时我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想着左不过是个死,好歹来这人世一遭,我不能活得憋屈死得也憋屈啊。”

茉香:“……”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往日怎么看不出你有这气性?”

“这不狗急跳墙嘛。”楚流徵含着包子,说话有些含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茉香不想跟她说话了,专心喂她吃包子。想着她现在这样如厕不方便,便没给她喝太多水,以免来回折腾。

“你好好躺着,我将包子给彩月送去,一会儿该冷了。”

“有劳姐姐。”楚流徵弯了弯眼睛,“等我好了,请姐姐吃酒。”

茉香无奈地替她将被子掖好,“我的姑奶奶,我叫你姐行不行?这手还没好呢,先惦记上吃酒了,你可消停会儿吧。”

楚流徵咧嘴一笑,茉香不跟她多聊,给彩月送包子去。

楚流徵睡不着,躺着也是躺着,她干脆打开系统吃瓜。

顺光帝想吃包子,周总管吩咐御膳房做了三十笼大肉包,让御膳房给各个宫里都送些。

原来我能吃上大肉包子还是沾了暴君的光啊。呸呸!好歹护我一回,以后不叫暴君了,还是叫老板吧。

张宝荣双手双脚被滚水烫得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皮,疼得晕死过去,恐会残废。

该!死太监,咱俩这仇算是结下了,以后别犯在我手里!

谢婕妤到太后宫里哭诉看到了猫妖,觉得有人装神弄鬼吓她,要太后替她做主。

就挺双标,人王才人还被你吓病了呢,找谁做主去?

顺郡王妃伤心过度,暴毙身亡。

楚流徵一眼扫过,又往下看了两个八卦才慢一拍地反应过来。

等会儿!谁暴毙身亡?


入夜,明月高悬,萧靖凡心情颇好地从茂华宫出来,坐上步撵往养心殿去。

周元德跟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走着,突然衣袖被人往后拉了拉。

他回头看去,是自个儿的徒弟小安子。

他脚步一顿,小安子立刻上前,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师父,方才有个在药房打杂的小太监,自称小夏子的来寻您,说流徵姑娘失踪了。”

周元德一惊,小夏子这个名字他有些印象,跟楚流徵是一路的。

可那位不是在弄云苑养伤吗?怎么会突然失踪?

“说什么呢?”萧靖凡侧过头,垂眸睨着二人。

步撵随之停下。

周元德赶紧小跑两步,躬身禀道:“回陛下的话,方才有个叫小夏子的太监来报,说流徵姑娘失踪了。奴才正要差人去弄云苑瞧瞧,许是姑娘待得闷了出去走走,这会儿已经回来了。”

小安子想说,那位夏公公已经将弄云苑周围全部找过一遍,没看见人。就流徵姑娘那稳妥的性子,若是散步,绝不会走远。

但瞧着自家师父的脸色,他明智地把话吞了回去。

师父这样回禀陛下肯定有师父的道理,他学着便是了。

竟然失踪了!

萧靖凡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看着周元德:“去找人,找到人后带到养心殿回话。”

哎哟,陛下果然很重视流徵姑娘啊。

周元德躬身领命,转头吩咐小安子带人去找。

小安子带着人匆匆离开。

萧靖凡想了想,朝空处喊了一声:“十一。”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恭敬地跪在步撵边。

“你也去。”萧靖凡道,“把人给朕平安地带回来。”

那女人的系统很有用,不能就这么折了。

周元德震惊,为了找楚流徵,陛下竟然用上了暗卫,

这可是非要事密事不动用的暗卫啊!

竟然派去找一个小宫女!!

这得多重视啊!

流徵姑娘日后定然有一番大造化!!!

*

“阿嚏!谁在骂我?”楚流徵吸吸鼻子,揉着被麻绳勒得红肿的手腕,一脚将割断的麻绳踹到角落。

头还有些晕,应该是中了迷药的后遗症。

将簪子重新揣回袖中,楚流徵摸索着走到门边,伸手拉门。

拉不动。

果然从外面锁住了。

她叹口气,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打量身处的这间屋子。

旧柜子旧板凳,到处都是蜘蛛网,伸手一抹,桌上的灰能起下一层来。

皇宫里这样的地方不少,毕竟楼阁殿宇众多,没人住的屋子自然不会有人费力打扫。

光凭屋内的摆设完全辨认不出这是哪宫哪殿。

“有人吗?”

“外面有没有人,我是御前伺候的宫女,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

“走水啦!!”

“地震啦!!”

“help!!!”

楚流徵抓着门扯着嗓门儿喊了几声,可除了从上方破掉的糊门纸灌进来的呼呼风声之外,没得到一丁点儿回应,倒是空瘪的肚子咕咕咕地叫了一声,提醒主人错过了晚饭。

还是省点儿力气吧。

楚流徵盘坐在地,打算先捋一捋自己的处境。

那个叫小元子的小太监将她迷晕之后带到了这处废弃无人的宫殿,并将她绑在了殿里的柱子上。

她身上不伤不痛,袖中的簪子也还在,显然那小元子除了将她绑起来之外没对她做什么。

可那小元子废这么大劲儿,就为了将她绑在这里吃灰?

脑壳有包吧!

肚子又咕咕咕地叫了一声,楚流徵就想,莫非那小元子想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活饿死在这里?

无冤无仇的,咋这么恶毒呢?

不能坐以待毙!

楚流徵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弯腰搬起实木椅,以冲刺的速度,用力地朝紧闭的窗户砸了过去!

“哐!”

“哐!”

“哐!”

寂静的深夜里,巨大的砸窗声传出老远。

萧十一耳尖一动,纵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同样听到声响的还有半夜起来偷吃臭豆腐,跑到隐月轩外散味儿的王才人。

“什么声音?”王才人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问陪着自己出来的大宫女春杏,“你听到没有?”

“像是砸东西的声音。”春杏害怕地环顾四周,小声劝道,“才人,我们还是回去吧,听说后宫里阴气重,经常半夜闹鬼呢。”

闻言,王才人打了个哆嗦,却板着小脸儿强撑着训斥:“世上哪来的鬼,你不要瞎说。若让旁人听了去,连我都得受你牵连。”

春杏喏喏应是。

王才人再侧着头仔细听,却发现那奇怪的声音没了。

“才人,我们回去吧。”春杏接着劝,眼睛还往四处瞄,就怕哪里突然蹿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鬼来。

“要回你回,我去看看。”王才人忍不住好奇,提着裙摆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春杏哪敢让她一个人去,心里再害怕也咬牙跟了上去。

*

“累死我了!”

楚流徵靠着实木椅喘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下,看着完全没有损坏的窗户嘟囔,“谁造的窗户这么结实,等出去了,我他爹地给你送一面锦旗!”

刚赶到的萧十一听到这中气十足的骂声,心下稍安。

挺好,人还活蹦乱跳的,能交差。

他纵身跃起,破窗而入。

被飞屑砸了一头一脸的楚流徵:“……”

我谢谢你全家啊!

“你谁?”楚流徵胡乱地拍去身上的木屑,警惕地瞪着面前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龙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子,脚步忍不住往后退。

这他爹的很像传说中的杀手有木有?

萧十一:“主……陛下知道你失踪,命我来寻你。”

“你骗鬼呢?”楚流徵继续往后退,悄悄握紧袖中的簪子。

暴君今晚要和身娇体软的纯昭仪大战三百回合,怎么可能会知道她被人掳走这件事?

再说了,就算知道,暴君能特意派人来找她?

可拉倒吧,换个奉茶宫女也就是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

楚流徵一向拎得清自己的位置,她顶多在暴君那里混了个眼熟,重要程度和蚂蚁差不多,完全不值得暴君费心。

萧十一懒得废话,反正他接到的命令是将这宫女平安带回养心殿,至于这宫女的意愿,那一点都不重要。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被点了穴道扛在肩上的楚流徵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杀人啦!”

“住手!!”一道穿着鹅黄色宫装的身影脚下一个急刹,抬手指着萧十一,色厉内荏道,“大胆狂徒,赶紧放了这宫女!”

同时不远处一道尖利的嗓音响起:“荣贵妃娘娘到!”


闻尚书从马车上下来,不经意间一瞥,似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定睛那么一瞧。

!!!

陛陛陛、陛下?!

“老爷,你在看什么?”

闻夫人见闻尚书站着不动,晃他胳膊也没反应,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一红袍青年长身玉立,倚丰神俊秀之姿,拥芝兰玉树之貌,闲适恣意,行走翩然,袍摆云纹翻飞如雪浪,宛若仙人临世。

闻夫人一时间看呆了,喃喃道:“这是哪家灵秀儿郎,我竟不曾见过。”

闻尚书顾不得自家夫人在说什么,再三确认青年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人之后,深吸一口气就要上前行礼。

萧靖凡一个眼神扫过来,黑眸沉静,冷如寒霜,顿时让闻尚书将要迈出的脚僵在原地。

青年缓缓勾唇露出一个浅笑,似陌生人那般,轻轻一颔首,显得礼貌又客气。却惊得闻尚书小心肝儿一颤,差点原地给他跪下。

——陛下啊,您怎么一个人跑出宫来了?

萧靖凡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便移开目光,继续闲庭信步地往前走。

闻尚书稳了稳心神,君臣三年,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

陛下不想让他上前,要他装作没发现。

他强装平静地收回目光,拉着自家夫人继续往前走。

闻夫人还看呢,小声问:“老爷,那是哪家儿郎?咱小闺女还没订亲呢,她就喜欢长得俊的,我瞧着京中儿郎里再没比这个更俊的了,要不定下给咱当女婿吧?”

闻尚书:“……”

他已经送了个闺女入宫了,前不久才降了位分,总不能再把小女儿送进去吧?

“老爷,他……”

“夫人,慎言。”闻尚书担心自家夫人在不知情之下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同时递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在外面闻夫人还是很听自家夫君话的,见状立刻闭上嘴,心里则琢磨起青年的身份来。

能让自家夫君都忌惮的人,莫非是哪家王府的世子?

如今太后寿辰在即,藩王无召不能进京,但孝心不能不尽。于是有儿子的派儿子,没儿子的派闺女或者得力下属,带着礼物进京来给太后祝寿,聊表孝心。

加之各国来使都到了,最近的京城可是热闹得很呢。

……

众所周知,凡遇大场合,越是身份贵重的来得越晚。

这些朝廷大员对萧靖凡的那张脸不要太熟悉。

于是,各家夫人都发现自己的夫君有点不对劲。

有一脚踏空马车摔下来的,有走着走着仿若被人施了定身术的,有突然左脚绊右脚平地摔的,还有扭着脖子没看路,一头撞在大门口那俩石狮子上头,碰了个满头包的。

顺郡王府的小厮们,忙得嘞,脚不沾地。

本来就忙,偏偏这些朝廷大员们突然都跟中了邪似的,摔的摔,倒的倒,他们是看了这个看那个,扶了那个扶这个,脑袋都忙晕乎了。

始作俑者跟没事人似的,远远地看见门口没有熟人不会暴露身份,迈步就过去了,顺利地跟着人群混了进去。

众大臣:“……”

突然就不想参加这场寿宴了呢。

“哎哟,老夫突然肚子疼。”

“啊,头好疼,我的头风发作了。”

“夫人,快快快,我腿抽筋了,咱们回府看大夫。”

“儿啊,扶为父一把,为父突然想起来,今日不宜穿红色衣裳出门,快扶为父回家换去。”

一时间,众人纷纷告辞。

小厮们茫然。

不是,大夫咱郡王府就有啊,喊一声就来了,干嘛家去啊?

还有,那位大人,你穿的分明是蓝色衣裳,哪来的红色?

“咳咳咳!”眼见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开,谢辉突然重重地咳嗽几声。

即便在嘈杂的环境中,他这几声咳嗽也相当明显,众人都转头看过来,想看看谁这么没眼色。

“诸位好啊。”谢辉腰身一挺,站直了,“诸位怎的才见了在下就着急离开?可是在下碍了诸位的眼?”

他唇角飞扬,眼神却凶得跟猎犬似的,扫过每一个想偷溜的大臣。

——陛下不发话,敢走一个试试!

众大臣:“……”

“哎呀,老夫的肚子不疼了。”

“定是王府人杰地灵,我的头风突然好了。”

“老夫身强体壮,能走十条街。”

“儿啊,为父突然不想换衣裳了,红色的喜庆,正适合贺寿。”

小厮们:???

不是,怎么突然都好了?他们见证了一场医学奇迹?

站周元德身边的楚流徵叹为观止。

这一个个都是戏精啊,从这疼那疼无缝衔接到身壮如牛,都演得跟真的似的。

“既然诸位大人身体安泰,那就快进去吧。”谢辉侧身比了个请的手势,笑容要多温良有多温良,“可别让顺郡王久等。”

“是是是。”

“侯爷先请。”

“李大人太客气了,一起一起。”

“刘大人年长某几岁,理应先行。”

“不敢不敢,孟大人乃一部之长,您先请。”

“您先。”

“您请!”

“您……”

收到消息以为谢辉来砸场子急忙赶来救场的顺郡王看着让来让去唯恐比其他人多迈一步的诸位重臣:???

合着不是上朝那会儿恨不得拿笏板砸对方脑袋的时候了?

勾肩搭背那俩,你们是不是忘了昨日才互相问候过对方的母亲啊?

那边请来请去突然开始划拳的,酒还一口没喝呢装的什么蒜?

“诸位!”顺郡王深吸一口气,提高嗓门喊了一嗓子。

众人顿时停下来,目光幽幽地望向他。

——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过什么寿啊?现在好了,把陛下招来了吧。

顺郡王没看明白,但这会儿一群人堵在门口实在不像话,他顾不上仔细琢磨,笑着将众人往里迎。

“本王今日特意请了京中名角来府中唱戏,都已经开场了,诸位快请进来听戏吧,一会儿宴席该开始了。”

众大臣对视一眼,听这意思,顺郡王似乎还不知道陛下已经混进去了。

所以,有热闹看?

只要不看自家热闹,众大臣还是很愿意找这个乐子的。

顿时,众大臣也不互相谦让了,说说笑笑往里走,瞧着跟往常参宴没什么两样。

见状,顺郡王暗松一口气,眼底浮起几丝阴霾。

果然是嫌他摆王爷架子没有亲自出来迎客,这群老东西没一个好相与的!


“阿嚏!”楚流徵打了今早起来的第二十三个喷嚏。

“姑娘可是伤风了?”陈守平关切地问。

“不曾,许是家里人在念叨我。”楚流徵将信和一个纸包一并递过去,“这封家书也劳烦公公了,纸包里装的是安溪铁观音,请公公尝尝。”

“哎哟,姑娘怎么知道我就好这一口。”陈守平笑眯眯接了,将两样东西往挎着的包袱里一揣,“姑娘且放心,这封家书我一定给姑娘送到。若这两日有回信,我也一并给姑娘带进来。”

“有劳公公。”楚流徵屈身福了福,“时辰不早,我就不耽误公公出宫办差了。”

陈守平还了一礼,笑道:“姑娘慢走。”

……

“阿嚏!!”

走在宫道上,楚流徵突然又打了一个喷嚏。

莫非真的着凉了?

她抬手摸摸额头和脸颊,温度正常啊。

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我看看。

嗯……嗯?楚商鸣蒙着被子哭了半夜!

楚流徵惊讶地瞪大眼,没挨打没挨骂怎么就哭了呢?她赶紧翻找八卦。

没有被锦衣卫欺负啊,奇怪,大哥哭什么呢?

难不成是从诏狱里出来了太高兴,所以喜极而泣?

“阿嚏!!”

又一个喷嚏,楚流徵揉揉鼻子,觉得这可能是伤风的前兆。

在御前伺候的人,可不能轻易生病。若是把病传给皇帝,那更是掉脑袋的大罪。

楚流徵脚步一转,往太医院去。

使银子抓了两副治伤寒的药,楚流徵朝小夏子招招手,“借一步说话。”

小夏子放下手里的药杵,起身跟楚流徵出去。

环顾一圈,四周无人。

楚流徵示意小夏子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悄悄塞给他二两银子。

“不过跑跑腿的事,哪能收姑娘的银子?”小夏子推回去,“姑娘跟我见外了不是?”

“宫里办事的规矩我们都清楚,没钱能使唤动谁?”楚流徵将银子放在小夏子手里,“你帮我办事,我总不能让你倒贴钱。”

小夏子还想再推,楚流徵立刻道:“你若不收,我可再不敢找你。”

小夏子立刻就收了,保证道:“姑娘放心,姑娘的吩咐,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他瞧了眼楚流徵提着的药包,笑道:“弄云苑不方便熬药,姑娘且将药给我,一会儿熬好了我给姑娘送去。”

“你这一堆活儿呢,左右我白日不当值,熬药不费什么功夫。”

楚流徵刚进宫那会儿因为认识几个字也被分到了药房,知道药房的活儿看着不重,但烦琐累人,哪能再图省事儿让小夏子替她熬药?没得让小夏子招来一顿骂。

小夏子还想再坚持,楚流徵却换了话题,问道:“巧茹怎么不在?”

昨日夏巧茹便已经回到药房做事。

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但药房的管事太监哪里会真的让一个打杂的小宫女啥活儿不干,白白领着月例银子养上十天半个月?

能安生养个三五日还是托了华清宫的福。

小夏子道:“巧茹姑娘去华清宫送药了,顺便给荣贵妃娘娘磕个头,感谢娘娘的大恩。”

楚流徵轻叹口气,虽然不喜欢,但宫里的生存规则就是这样。

“我先走了。”

“姑娘慢走。”

等看不见楚流徵提着药的背影了,小夏子才收回视线,回去干活。

“方才流徵姑娘找你说什么?”旁边正磨药的小允子歪头看过来,好奇地问。

小夏子一边将茯苓块放进石槽里一边道:“就是问问巧茹姑娘身上的伤好了没,请我帮忙看顾着点儿。”

“流徵姑娘倒是个念旧情的。”

小允子感叹道:“像咱们这样的人,能调到御前伺候陛下那就是一飞冲天,换个人早就装不认识咱了,哪有这样笑脸相迎的?”

“从咱们这儿出去的小福子你还记得吧?不就是运气好被调去了馨宁宫伺候沈充仪嘛,瞧他上回回来那样儿,对着咱颐指气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比流徵姑娘可差远了。”

小夏子还记得楚流徵教他要谨言慎行,没有跟着小允子背后蛐蛐人,只道:“流徵姑娘自然是好的,上回我分你吃那芙蓉糕就是流徵姑娘给的,你还说好吃问我要呢。”

小允子咂吧一下嘴,似乎在回味芙蓉糕的滋味儿。

他眼珠子一转,拿胳膊肘碰碰小夏子腰侧,挤眉弄眼地道:“下回再替流徵姑娘办事儿,你也带上我呗,我也得个赏。”

“去你的!”小夏子推开他,“哪回得了好东西我没分给你?”

两人是同乡,关系比旁的人要亲近一些。加之谁得了好东西都想着对方,平时又互相帮衬,倒是在这冰冷的皇宫里处出了几分兄弟情。

小允子又凑过去,笑眯眯道:“我就是想帮帮忙,你帮我跟流徵姑娘说说呗。只要有用得上我小允子的地方,她只管吩咐,让我赴汤蹈火都行。”

他七岁就入宫了,看过的人不少,总觉得那位流徵姑娘以后是个有出息的。

趁着人没发达,他先巴结上,万一真得势了,他不就可以跟着鸡犬升天?

他在这药房待得可够够的了!

小夏子没有小允子那么多心思,只道:“有机会再说吧。”

“什么有机会,兄弟的事儿你得放在心上。”小允子道,“等事成了我请你喝酒。”

“行行行,记在心上。”瞄到管事太监往这边走过来,小夏子连忙答应,顺手又把小允子推了回去。

小允子也看到管事太监了,不敢再跟小夏子闲聊,专心做起自己的事来。

*

傍晚,日斜西落,晕染出一片绚烂的晚霞。

严康敲了敲昏沉泛疼的脑袋走进羽林卫所,抬手跟同僚打了个招呼。

同僚脚步一顿,问他:“又喝酒了?”

“昨晚喝的,只喝了一点点。”严康伸手比划了一下。

同僚心说就你这宿醉的模样,骗鬼呢?

他伸手指指内堂,“老大正找你呢,赶紧去。”

严康吓得酒都醒了三分,问道:“老大找我什么事?”

“那你问老大去啊。”同僚还赶着去交班呢,告辞一声就走了。

严康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内堂,拱手对上座的人行了一礼,“属下严康拜见大人。”


朕帮自己的皇姐踹个混蛋,关这三根老油条什么事?

萧靖凡眸光一沉,正待发怒。

蛙趣!搞受害者有罪论和道德绑架这一套是吧?三个糟老头子心眼坏得很!

张大人,你的小女儿不许夫婿纳妾跟夫婿吵架,跑回娘家哭诉的时候,你不仅亲自上门给小女儿撑腰,还用降职威胁人家。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的小女儿也有错呢?做人不要双标得太彻底哦!

闻尚书,你的嫡子当街纵马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教育他不要当街纵马,以免百姓效仿呢?合着你家干的事没人效仿,长公主一休夫,百姓们就争着抢着要休夫了是吧?百姓表示勿cue,没你闲得蛋疼!

孟尚书,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倚仗权势强纳民女为妾,消息传到你耳朵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训斥他于礼不合,将他吊起来抽一顿呢?怎么着,你就不怕授人以柄是吧?

规矩都是人定的,祖宗的规矩怎么了?聪明人应该继承精华剔除糟粕,现在改了,过个几十上百年,新规矩不就也成祖宗的规矩了?

麻蛋!管天管地管人离婚,有这闲工夫,先管好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再说!

楚流徵在心里骂骂咧咧一大通,听得萧靖凡怒气渐消。

这女人会骂就多骂点。

若非不想他人发现楚流徵的神异之处,萧靖凡都想让楚流徵当面开怼了。

三根老油条就是欠骂!

不过么,当皇帝还是要有点逼格,不方便这么怼。

萧靖凡也懒得跟三根老油条叭叭这么多。

“朕乃天子。”他冷眼睨着面前的三颗脑袋,帝王威仪尽显,“朕所言便是规矩。尔等若有异议,不妨学学比干剖心死谏。”

张大学士:“……”

吏部尚书:“……”

户部尚书:“……”

一个都不敢接话。

不说他们就没想过死谏这回事,就算他们能豁出这条老命玩死谏,陛下拿比干作比,他们若是做了,岂非变相地骂陛下是草菅人命堪比纣王的暴君?

暴君这个词儿,暗地里蛐蛐两句也就罢了,谁敢真当着陛下的面说啊?

没看连都察院里头最铁的那几位都不敢提暴君这个词儿吗?

长公主府里,众人跪了一地,场面雅雀无声。

只除了……

哇哦!霸气侧漏爆爆龙!

萧靖凡听得眼角一抽,差点没维持住威严的表情。

他清咳一声,冷声道:“秦朗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不堪为长公主良配。自今日起由长公主休弃,其子随母姓,入皇室宗牒,日后与南阳伯府再无半分干系。”

长公主大喜过望,狠掐一下掌心才没失态。她朝萧靖凡拜下:“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甭管情不情愿,都跟着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靖凡扫了眼跪坐在地,双眼无神的驸马,眼底划过一抹冷厉之色。

“恶妇周氏毒害公主,证据确凿,令褫夺二品诰命,贬为庶人,斩立决。其子秦朗,罪行累累,罪不容恕,令褫夺南阳伯爵位,斩立决。”

萧靖凡还是稍微顾念了一下已故老南阳伯和先帝的情分,没有真的命人凌迟秦朗。

可怜周氏刚醒,听了顺光帝这话,哀呼一声,又吓得晕死过去。

锦衣卫上前,将母子二人拖出去。

事情还没完,萧靖凡决定给自家皇姐撑腰到底。

他吩咐锦衣卫:“彻查秦朗,其所豢养外室全部浸猪笼,有子者,其子皆打入贱籍,子子孙孙永世不得脱离贱籍。”

“彻查长公主府,凡是知情不报者,尽数押入顺天府大牢,审查无误后,择日问斩!”

若非有奴仆帮忙欺瞒,皇姐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驸马的异常?

帮凶也该死!

周元德请示道:“陛下,秦府诸人该如何处置?”

秦府就是原南阳伯府,爵位都没了,自然不能再称伯府。

哎哟喂,周公公见风使舵够快的啊。这是看出暴君在乎长公主这位皇姐,想趁机卖长公主一个好?

萧靖凡眉梢一挑,斜了身边的大太监一眼。

周元德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心道:莫非陛下不想处置秦府?他画蛇添足了?

处置当然是要处置滴。

萧靖凡道:“念在已故老南阳伯跟随先帝多年,忠心侍主的情分上,秦府一众从轻发落。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令抄没秦府全部家产,所有人逐出京城,五代以内不可入仕。”

众人暗叹,又抄家又五代以内都不能入仕,秦家算是彻底完了。

*

回宫已经傍晚,走进茶水房的时候,楚流徵才知道内务府已经安排了新的宫女过来。

瞧着面前穿着绯色宫装的少女,楚流徵心道:这回来得还挺快。

“流徵姐姐,我叫翠云,”翠云显然提前打听过消息,从袖中摸出一个月白色的荷包递给楚流徵,小脸笑盈盈的,“我以前在尚衣局做事,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荷包上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胖锦鲤,瞧着很是可爱。

“绣得真好。”楚流徵接过来,一入手便发现荷包的重量不对。

自从被调到御前侍奉茶水,这样的荷包她已经收了不下十个了。

银子有多有少,现在手里这个,约莫有二两。

——在宫里混的,不懂些人情世故,早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哪能调到皇帝跟前伺候?

将荷包收入袖中,楚流徵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一会儿我将陛下和诸位大人在茶点上的喜好都说与你听,你且好生记着,奉茶的时候不要弄错。”

“多谢姐姐。”翠云欢快地答应一声,提着的那颗心可算落了地。

她讨好地笑道:“都说姐姐人好,如今一见,姐姐果然人美心善。”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楚流徵表示自己就是个俗人。

看着翠云那张欢喜的俏脸,她衷心地希望这位能够坚持得久一些,不要步了前头几位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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