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文紧咬着牙,“你妈妈遗嘱条件你还没达到,就算达到了我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把家产交到你手挥霍掉!”
“公司在你手上有哪天不是挥霍?”安黎冷笑着站起身重新把沈正文手里的文件拿过来,“五千万也不是什么大数额,既然你这么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成全。”
“说什么大话?”沈正文斜眼瞪她,“你出去卖都有人怕脏了自己!”
安黎审阅着文件,漫不经心的撩拨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唇畔挂着玩味的笑意。
“我说话向来算数。”
沈正文一怔,征战商场多年,敏锐的嗅觉让他眯了眯眼眸,“说吧,你想要什么?”
“知女莫若父,”安黎勾着淡笑抬起头来,坦然承认,“我要那座老宅。”
老宅是她的夺回属于自己东西的第一步,她要从外到内,一点一点的吞并。
“您是生意人,这笔买卖如何,我想您应该算的清楚。”
沈正文坐回沙发上缓缓呼出口气,“如果你真的能为公司带来这五千万,我倒是也不介意把那个破宅子给你。”
“那谢谢您了,时候不早了,祝您晚安。”
安黎打了个哈切,很礼貌的说了这么声,自顾自上了楼。
看着她走上去,边上母女二人眼神及其恶毒。
从她进家门那刻起就在怼她了,可她没有回应一句!
什么意思?
当她们不存在?
“爸,”沈粟咽不下这口气,很不满的上前搂住沈正文的胳膊,“她那些钱来路不明的,要真的是卖自己弄来的,你用着不脏么?”
“你懂什么,”沈正文皱着眉,“不然你去给我挣个五千万回来?”
“我……”沈粟被噎住。
“行了!”周晓静拍了她肩膀一下,“别烦你爸了,别忘了你明天还有其他安排的,赶紧睡觉去。”
沈粟撇了撇嘴,嘟囔着上了楼。
坐在沙发上,周晓静靠在沈正文怀里发嗲。
“老公,你不会真指望着那个丫头为你搞来五千万吧?”
“她要真能弄来也好,”沈正文揽住周晓静,表情及其平淡,“也算我没白养她。”
“虽然说这个丫头确实挺招人的,但,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压在她身上不是?”
听完她的话,沈正文皱了眉,“怎么?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周晓静媚笑着,“你想想,安家的老宅咱也不住,那个地价也不错,你要是把它卖出去,怎么也得几百万,够缓解燃眉之急的。”
沈正文捏起了自己的眉心。
看着他在思考这件事了,周晓静继续煽风点火。
“而且那个丫头就算再怎么情感淡薄,喜欢在外招三惹四,她毕竟是你女儿,你卖了那个破宅子也不会说你什么的,毕竟都是为了这个家。”
“那好,”沈正文终于是笑了出来,“这事交给你安排了,最好能卖出个好价钱。”
周晓静攀在沈正文怀里,笑的越发灿烂,眼神里也越来越阴毒……
回到房间后的安黎,在一片漆黑中单手扶着墙打开灯。
站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抬起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殷红将原本白色的绷带都染透了。
回想起霍牧尘那个眼神,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在他眼前无所遁形。
在当时那种压迫下,她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持镇静,足以想象到霍牧尘的气场多么强大。
转身从衣柜的夹层中取出个小袋,打开之后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小干果。
从中抓起一把吞入口中,顿时艰涩的苦味从口腔蔓延。
狠狠的将那些小坚果嚼碎,常人难忍的干苦却让她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些都是特意从中药店买来的,不为别的,只图那浓重的苦味。
只有这些苦才能时刻提醒着安黎,她是被人陷害送进监狱中的。
回想起监狱中那些被买通之后折磨自己的其他犯人,安黎口中的苦顿时化为了助燃剂,将满腔怒意烧着。
她当初入狱后,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把张狂的小三母女迎进家门。
其女沈粟也只比她小了五个月,这其中的猫腻,傻子也能看出来。
她母亲的死绝非偶然,她也决不会让他们好过!
安黎不自觉再次把掌心的伤口攥起来,痛和苦交织着,让安黎现在变得异常清醒,但红唇却挂着令人摸不透的笑。
第二天,南山会馆外。
车子停稳之后,乔绵绵将一张请帖交给安黎。
“我就不能陪你进去了,本来就是用我的名额。”乔绵绵有些无奈。
“没事,”安黎给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待会还要让你载我回去的,你好歹也会有些参与感。”
“嗯,我都快成你司机了。”乔绵绵不满的撅着嘴。
“除你之外我也信不过别人啊。”安黎笑着将请帖收好,就要下车。
“有事情记得打电话,我保证冲进去救你!”
身后乔绵绵的声音多少让安黎感到欣慰,虽然知道就算真出了事她一个女孩子也做不来什么。
看着酒会外场的大门,安黎没来由的又想到霍牧尘的那个眼神。
她先前辗转于乔绵绵的旧林会所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打听到霍牧尘今晚会出现在这儿。
下意识捏了捏手上的伤口,短暂的痛意过后,安黎深呼一口气,朝着酒会大门迈进去。
亮堂的大厅里,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品酒聊天,各自活动,好不热闹。
这酒会不止是这些上流人士的消遣,还有很多其他含义,比如结识新的商业圈子,或者……
看着场内的多数全是女人,还有母女齐上阵的,说白了就是来相看个“金龟婿”,安黎的嘴角勾勒起淡然的笑意。
安黎的出现终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厅之上瞬间变得有些安静,看着她袅袅婷婷的款步而来。
她的名讳早就在江心市传遍了,私生活放荡,和多个富家公子哥都有染,更关键的是,安黎着实有别出心裁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