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
工人们本就对昨天王老五无故昏厥一事心有余悸。
此刻听到这老爷子堂而皇之的这么一句话,甚至有几个已吓得满头大汗起来。
“不错!正是厉鬼!”
身着黄袍戴着一副圆墨镜的老爷子呲牙一笑。
“你们可知道,几百年前,这地界可是两军交战时留下的战场遗迹。”
“这地下不知道埋着多少冤魂呢!”
老爷子说的越来越渗人,直吓得那些工人瑟瑟发抖,几乎要争抢着逃离此地。
叶轶和彭宇早便等在建筑区多时了。
见这老爷子口中的话说个没完,且越来越离谱,叶轶嗤笑一声走上前去。
“老爷子,甭吓唬人了。”
“刚听到您老人家的话,我险些把早上吃的豆浆油条笑出去。”
穿着黄袍的老爷子满脸的不悦,他伸出手来指向叶轶的方向冷声哼道。
“哼!无知小儿!”
“如此出言不逊,老夫可就不管你这阴气耸人的鬼地方了!”
说罢,那老人一拂衣袖便要向着来时的方向远去。
那一群先前被唬住的工人见状连忙出声阻拦。
其中还有几人以颇为怨怼的目光望向叶轶,显然是因为叶轶出言惹怒了这黄衣老爷子,让他们心里很不爽。
在这些工人心中,眼前这黄衣老爷子只怕已成了诸如地仙等地位之人。
惹恼了这样一位老神仙,那岂不是日后要大难临头?
叶轶摇了摇头,他也不去看那老爷子离去的方向,只默默伸出手掌开始比划起数字来。
等三秒钟过后,叶轶将手掌放下,果不其然,之前还一脸怒意转身离去的黄衣老爷子此刻竟当真调转方向绕了回来。
“哼!年轻人,我老人家不和你一般见识!”
“这工地之内的冤魂颇为厉害,念在天下苍生和这些工人性命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化解!”
“只不过……”
说至此处,老爷子搓了搓手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在叶轶身旁的彭宇此刻向着叶轶凑了凑。
他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叶老板……”
“且不说这老头儿究竟有没有真本事。”
“即便是装装样子,让那些工人安心也好!”
叶轶闻言却只嗤笑一声,他举目望向眼前的老爷子。
“老人家,怎么称呼啊?”
黄衣老人以为叶轶这是开了窍,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几分笑容。
“免贵,姓张,得这星城道上之人给了个张天师的称号,不足挂齿……”
叶轶此刻只哦了一声,他负手面向之前说闹鬼的地方。
“张天师……好!”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如何看出来这片地域是什么百年前两军交接的乱葬岗的?”
彭东地产在策划这片别墅区地域时,便曾多番探讨端详过。
据彭德海所说,当年在开发眼前这片土地时,风水先生也没少请。
更何况对于风水之说,叶轶虽然未曾深入了解过,可五年的监狱生活,却让他在狱中结识了数位各怀本领的大人物。
他的师傅南海仙医自然不必多说。
而除去师傅外,在监狱里与叶轶关系较好的,还有一位平日里天天将什么文王卦象天地六合挂在嘴边的老者。
这老人整日里神神叨叨,甚至还逼着叶轶强行背下来了一串口诀。
直到叶轶因证据不足被释放时,他才从这老人口中得知,自己所背诵的,原来是风水阴阳八字真诀。
他虽然对风水之道研究不深,可有着八字真诀在,即便是照猫画虎,也看得出,眼前这方地域,乃是一等一的风水吉地。
别说是什么乱葬岗和阴气,放眼望去,除去风水中上上属的地龙之相,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张天师听到了叶轶的话当即一愣。
只见他支吾两声,随后一梗脖子道。
“这……那……”
“哼!老夫何等道行!这种事情,自然是一看便知!”
叶轶也不与他计较,只微微颔首。
“即如此,张天师,以你来看,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天师一听叶轶的话似乎有所缓和,于是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笑道。
“老夫自然有改变风水布局的仙法!”
“且看这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背着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大一小两尊石狮子。
其中大的约莫有人头颅大小,小的则不过成人拳头一般。
两只石狮子做工精细,且双眸在日光映照下皆不时散发着幽紫色光华。
若是仔细留心,便能发现,这石狮子的眼睛,竟然是用紫色宝石雕琢出来的!
张天师辅一将这两只石狮子取出来,那一群工人中便是一片哗然。
“不愧是天师啊!这狮子只看上去就神异得很!”
“是啊!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可叶轶的目光自打张天师将石狮子取出后,便是一僵。
他嘴角略微抽搐,此刻为眯双眼紧盯着眼前的老爷子冷笑道。
“老头儿。”
“你是真不懂行,还是别人请来存心要折腾我们常枫地产的?”
这一下,别说是张天师,就连一直立在叶轶身旁的彭宇都为之一愣。
“无知小儿!你胡说些什么?!”
张天师脸上登时呈现出愠怒神色,他抓住两只石狮子的手掌微微用力,似乎恰恰说明了他的内心已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两只石狮子若真是依照古法的子母狮打造,我也便不说什么了。”
“可你手中的这两尊,画蛇添足,以紫宝石取代镇魂金不说,子母狮的形状和神态也和古法所铸相差甚远。”
“人家真正的子母镇魂狮,其形状应该是怒目远视,自带几分威严,也只有如此,才能镇住四方鬼神。”
“但你这两尊,呵呵……”
“坐没坐相,卧没卧相,从根子中透出了几分慵懒。”
“把这两尊狮子放在我这工地里,别说是镇住鬼神,只怕四方鬼神见了这两位门神,不被招过来都是万幸了!”
叶轶的一番话,有理有据,就连一旁的工人听了之后,都有几人连连点头。
那自称张天师的老爷子此刻额前见汗,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叶轶鼻子,嘴里吱吱喔喔半晌,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